都說母女連着一條心,劉巧娘哪能不知道阿芽心裡在想什麼,這一男一女陰晴不定,阿芽又是個小炮仗,她急道:“阿芽,娘說最後一遍,過來!聽話!”
阿芽手微微顫抖着,回到劉巧娘身邊,劉巧娘心有餘悸,隻要她們娘倆人沒事,那便是天大的福澤了。
魏胥語氣輕柔:“看來小姐是将廉師姐的話聽進去了!”
戚葉冷笑着,他一而再再而三惹怒她,她還不信收拾不了他,今日非得給她點教訓!
福來客棧的小二拳頭捏的咯吱響,“兩個殺千刀的狗東西!”話剛說完,他就看見蘇羨魚如風一般從他眼前掠過,他揉了揉眼,隻能看到細碎的身影。
“我昨日看見村口的荒地裡有幾隻野狗互相嘶咬,二位若是想打架,可以去那兒!”蘇羨魚手裡還拿着沒吃完的胡餅,她這一站,将阿芽母女擋的嚴嚴實實。
“多管閑事!你是何人?你竟敢罵我是野狗!”平生第一次有人敢這樣對她說話,戚葉眉頭一皺。
蘇羨魚攤手道:“那倒也不是,它們可沒那麼下作!”村口的大黃大黑罪不至此。
戚葉被氣的說不出話,提起劍就往上沖,“又來一個找死的!”
“我說了讓你們滾!”蘇羨魚懶得廢話,擡起雙臂輕輕一揮,便直接将那二人扔了出去,她拿起地上的金子,吹了吹然後遞給阿芽,接着又擡掌覆在劉巧娘的傷口處,“金子拿好了,快和你娘進屋躲一躲。”
阿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不舍得眨眼睛,直到劉巧娘一聲驚呼她才移開視線。
“我腿好了!”劉巧娘站起來,驚喜道:“謝謝姑娘,謝謝姑娘!”
蘇羨魚唇角微揚:“先進去吧。”
劉巧娘立刻噤聲,帶着阿芽躲去屋子裡。
一旁的戚葉抽了一口涼氣,裙角上沾滿了泥草,她何曾受過這等屈辱,可實力懸殊太大,她隻好搬出師門想讓這女子跪地求饒,“我可是浮玉山招風長老的親傳弟子,你若是敢動我,浮玉山上下饒不了你!”
另一邊的魏胥摔得更慘,他隻覺得這陌生女子看他的眼神比看戚葉還要冷上幾分,他不解:“姑娘為何如此是非不分,我是無辜的!”
蘇羨魚像是聽到了笑話,她像是在看一個死物:“你叫魏胥?”她接着道:“她是蠢壞,那你便是狠毒,算哪門子無辜?”
戚葉一時凝噎,打又打不過,被人這樣說她也隻能受着,不過這女子罵魏胥倒是罵得極好,一句話就說到了點子上。她煩悶地翻着白眼,全身上下都髒透了,隻恨不得立刻回山,找師父來教訓這個女子!
戚葉看蘇羨魚沒有繼續出手的打算,便偷偷起身,準備溜走。她還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幸好,那人沒有追過來,戚葉加快了腳程,隻覺得腳底都磨出了火星子,真痛!
反倒是魏胥,假惺惺低着頭,垂眸掩去眼底陰鸷,袖中手指暗自掐訣。
福來客棧的小二看得一愣一愣,這一息之間發生的事情比他十年來看過的戲都要精彩,以至于蕭令月下樓,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蕭令月緩步踱至窗前,準備同小二一起看完這出“少年英雄鏟惡鋤奸”的好戲,卻無意間瞥到魏胥背後的小動作,他瞳孔忽地緊縮,那魏胥手上分明伏着一隻蜷縮的魅獸,四肢短小,形似幼犬而背生蝠翼,他記得沒錯,這應當就是魅獸,一種可操控人心的妖物。
隻不過魅獸怕人,一族都長在妖域,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平平無奇的修士手中。
那人鬼鬼祟祟原來是想用魅獸來捉弄人,蕭令月心頭升起怒意,飛似地疾步上前,又是一道飓風,小二又揉了揉眼,張大嘴巴。
他快速出現在蘇羨魚身旁,站在她與魏胥中間,将手中的披風遞給她,“你傷口不能受涼。”
蘇羨魚詫異擡眸,雖然很不習慣他這番模樣,但她也沒說什麼。
趁着她穿衣的空檔,蕭令月回頭,眼中散發着駭人寒氣,他悄悄彈指揮去一道無形的靈光閃現到魏胥身後,将那剛剛凝聚好的魅獸打散。
魅獸雖有着操控心智的能力,卻妖力微弱,無法保護自己,大荒古籍上記載隻要讓魅獸全身血液流幹,化為枯屍後再用心頭血喂養七七四十九天,便可成為聽話的靈寵,不過這等法子有悖天道,況且魅獸一族向來友善,大荒很少有人拿它害人。卻不想他在中州遇上了,這人還是浮玉山弟子。
魏胥瞬間方寸大亂,這魅獸乃妖域中最不起眼的存在,他已經将它收為靈寵,隐形着不會被任何人看見,那男子怎麼會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