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文竹不是被鬧鐘叫醒的,而是被窗外的狂風暴雨吵醒的。
時不時還伴着幾聲悶雷,文竹睡意全無。
五點五十,距離起床也沒幾分鐘了,于是她幹脆起身下床洗漱。
等她收拾好背上書包出門,正好撞上了剛從他房間出來,睡眼惺忪的圖玉。
圖玉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出現幻覺了,“你怎麼這麼早?”
文竹指了指窗外的天氣,“太吵了,睡不着了。”
圖玉有些驚訝,像是才注意到外面天氣的變化,“我去,怎麼下雨了?還下這麼大,看來今天不能騎車去了。”
文竹在客廳坐了會兒,等圖玉收拾好,兩個人各拿了一把傘下樓。
敢在這個天氣騎電動車的,那都是狠人。
文竹不敢,圖玉也不敢。
所以他們選擇坐公交車。
公交車站就在小區對面的馬路邊,左右不過幾分鐘的路程,兩人走到地方,都是一身狼狽。
沒辦法,風實在太大了,兩個人的傘根本不頂什麼用,雨還是從四面八方跑過來,打在兩人身上,濕了一片。
公交車很快從不遠處駛來,未到眼前,文竹就看到了車内的“盛況”,人可真多啊。
全是綠白相間的一中校服。
估計是因為今天下雨的原因,絕大多數人都選擇了公交車。
“我的媽呀。”
臨上車前,文竹聽到了圖玉很小聲的一句感歎。
兄弟,簡直就是說出了我的心聲啊。
兩人堪堪上了車,擠在司機師傅的座位門旁邊,隻有這塊兒能站人了。
連扶手都抓不到,兩個人隻能勉強抓住旁邊的欄杆,讓自己不至于摔倒。
隻可惜天不遂人願,車子行至半路,突然來了個急刹車,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身體依照慣性狠狠向前摔去。
文竹死死抓住欄杆,後背背着的書包感受到一股向後拉她的力,回過頭,看到了一隻骨節分明的手。
順着手臂往上看,對上了圖玉的臉。
他用的力氣很大,文竹隻稍微往前颠了兩下就站穩了,“謝謝。”
兩個人離得太近,文竹甚至能感受到她頭頂上傳來的呼吸,是圖玉的。
柑橘味彌漫在兩人之間,是何虹買的洗衣液,兩個人現在身上的味道是一樣的。
不知道怎麼了,心跳莫名快了些。
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也許兩個人都有。
圖玉松開了抓着她書包的手,向上抓了兩把頭發,“小意思啦。”
果然,就不能誇他,看他那個嘚瑟的樣子。
文竹心裡歎了口氣,沒有接話。
今天的開學考要考一整天,考場昨天已經安排好了,是按照上學期的期末考試成績安排的座位。
前幾名都在第一考場,以此類推,最後幾名都在最後一個考場。
由于文竹是轉校生,沒有成績,所以她被安排到了最後考場的最後一個。
考試八點才開始,他們還是要先到自己的班級早讀,早讀完才去各自的考場。
他們班也是考場之一,多餘的桌椅昨天晚上已經被收起來了,這就導緻有些同學沒地方坐了,隻能幾個人擠在一起。
文竹和何秋子共用一張桌子,虞水蘇來了之後也很快加入。
虞水蘇一把抱住文竹的胳膊,“小竹竹,忘了問你了,你成績怎麼樣啊?”
這又是什麼新稱呼?文竹哭笑不得,虞水蘇總是有很多新奇又親密的稱呼來喊她。
“嗯…應該算還可以吧。”文竹不敢誇大,她在青陽的時候幾乎都是前幾名,但畢竟青陽和渝市是不一樣的。
“哦?多可以?”何秋子在一旁聽着,來了興趣。
“六百多點吧。”
她在青陽的最後一次考試考了六百五十二,不過成績不是一成不變的,所以文竹隻說了個大概。
“什麼?”
“我去?”
虞水蘇和何秋子兩個人都瞪大了眼睛,無比默契的一起開了口。
反應非常大,連前排的圖玉都注意到了,一臉莫名其妙的轉頭。
“你這叫還可以啊?”虞水蘇使勁晃了晃文竹的肩膀,簡直比她自己考了六百多分都要激動。
何秋子沖她豎了個大拇指,“大神竟是我同桌。”
見沒有人搭理他,圖玉着急了起來,“什麼啊什麼啊?你們在說什麼?”
虞水蘇攬住文竹的肩膀,臉上是無比驕傲的神情,“知道我們文竹寶寶的實力嗎?知道嗎知道嗎?”有種自家孩子考了全校第一的既視感。
圖玉搖搖頭,像看傻子一樣看着虞水蘇。
虞水蘇毫不在意,“哼哼,甩你八百條街都綽綽有餘,騷年,好好學習吧,不然差距太大,你不配啊~”
這話說的怪裡怪氣的,文竹和圖玉都沒聽懂。
圖玉隻聽懂了前半句話,“什麼意思?哥也是進步了的好嗎?”
“對對對,從最後一個考場進步到了倒數第二個考場,小垃圾。”虞水蘇無比嫌棄。
圖玉氣的臉通紅,憋了半天一句話也沒憋出來,無關其他,隻因為虞水蘇的成績比他強太多,他沒辦法從成績這個話題碾壓她。
“好了好了,快複習吧,等下進考場了。”文竹連忙出來打圓場。
見有人給他台階下,圖玉何樂而不為,但又實在氣不過,對着虞水蘇重重冷哼一聲,才轉過身去看書。
七點四十五,班裡的同學一哄而散,都開始往自己的考場走。
最後一個考場在一樓,高二三十三班,虞水蘇說那是虞蒼術的班級,整個高二年級唯一的藝術班。
圖玉的考場就在她旁邊,所以兩人同行。
進了考場,文竹連找都不用找,直接在最後一個位置上坐下,桌子上貼了一個紙條,考号:36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