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人群的大樓之上，一神一妖遙遙對峙着。

傅宴綏向來沒什麼耐心，聲音冷得像是在冰刃上面裹了鹽渣：“既然沒死，就滾遠一點，别去擾她的清淨。”

沈寄書上挑的狐狸眼翻出了一個白眼：“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愛管閑事。”

二人相對而立，氣氛有些微妙。

說來奇怪，沈寄書與傅宴綏隻見過兩面，兩次都不歡而散，可見二人的氣場實在不合。

“今日明明不是你化原型的日子，你還要說謊博她憂心，真的很難讓人不懷疑你的動機。”傅宴綏往前走了幾步。

沈寄書完全沒有被拆穿的窘迫，傅宴綏能跑到他面前來質問，就說明這家夥還沒有告訴月滿樓真相。

沈寄書指尖繞上了一圈烏發随意把玩着，細細感受，還能察覺到月滿樓留在上面的餘溫。

“你說再多也沒用，”沈寄書露出勝利者的微笑，“除非，你殺了我。”

傅宴綏停在離他三步遠的位置，緩緩捏緊了拳。

沈寄書的眼睛有些亮，金黃色的獸瞳泛着興奮的光彩：“做不到，對不對？”

“那就收起你那副為了所有人好的樣子，假惺惺的，令人反胃。”沈寄書收起笑容，一字一頓地說。

說完，他不管傅宴綏什麼反應，兀自從幾百米高的大樓頂一躍而下，随着晚風消失在空氣中。

豎日一早——

月滿樓今天心情很好，原因嘛，就是那賬戶上多出來的功德夠她這半個月都躺平了。

早些年從花神那裡順來的茶還有一些，月滿樓興緻極好地泡了一壺，打開早間新聞，慢慢浏覽起來。

沈寄書遵守承諾，罪名一條都沒給他倆少，完美的證據鍊形成閉環，二人隻能自食惡果。

因為揭發有功，沈寄書還被點名表揚了一番，順便警醒其他藝人也要以身作則，為大衆做出表率雲雲。

别管背後大家玩得怎麼樣，這樣的事情一出，不少藝人都轉發了沈寄書的微博，并積極表示如此作風優良的前輩是大衆典範。

袅袅白氣從茶杯中升騰而起，飄散在杯口，茶香四溢。

白皙修長的手指柔若無骨，端起茶杯慢慢晃了一圈，濃郁的茶香有些沾染到了手指上。

月滿樓悠閑地品了一口，不由得贊歎，花神的好茶就是不一樣，這種品質的茶葉，在人間可是找不到的。

看了看存貨，月滿樓忍痛分出一小堆，用小罐子裝好，手腕上冒出一截紅線，飛快凝成幾股細繩，打出一個漂亮的結。

以前的月滿樓送禮可沒有這麼講究，通常是随便用紙包一下就送出去了，直到被人明裡暗裡的說這樣過于随行，面子上不好看，她才用紅繩挽出漂亮的結，送出去不會太突兀。

沈寄書昨晚化成了狐狸還要操心她的事情，月滿樓深覺抱歉，打算送點禮給他補償一下。

月滿樓回憶着上門拜訪的正确流程，上次不聲不響地出現在沈寄書身後，似乎把他吓了一跳，這次還是走正門比較好。

前台小姐今天上班早了半小時，此時此刻正散發着打工人的怨氣，擡頭看到月滿樓的臉，瞬間清醒了不少。

雖然作為蘇氏影視的接待前台她見過不少明星，可這麼出挑的還是少見得很。

“請問您有預約嗎？”前台維持着微笑問道。

月滿樓想了想，掏出手機給沈寄書發消息：【可以預約見你嗎？】

沈寄書不明所以，但是秒回：【當然】

月滿樓把手機遞給前台小姐姐，問道：“這樣可以嗎？”

前台看到上面的備注，眼中露出狐疑的神色，不過還是保持着标準微笑：“請問您這是預約小沈總嗎？”

還沒等月滿樓回答，前台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前台對她做出噤聲的手勢，接起了電話。

放下電話，前台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裡面充滿了八卦和探究。

月滿樓就當沒看到，問道：“請問我可以上去了嗎？”

前台恭恭敬敬道：“小沈總說讓您等一下。”

月滿樓左右看看，大廳裡的休息區很寬敞，還擺着很多雜志點心給人解悶。

月滿樓随意拿起一本，上面就是沈寄書拍攝的寫真封面。

小狐狸無疑是非常上鏡的，無論是什麼死亡拍攝角度，都能在這張臉的加持下化腐朽為神奇。

月滿樓翻了幾頁，意外發現小狐狸的身材也很不錯，肩腰比趨近于完美，以人類的審美來看，可以說是神之造物了。

月滿樓不常看人類出版的這些書籍，偶爾欣賞一下，倒也覺得有趣。

她正看得津津有味，手中薄薄的雜志卻被抽走了，畫面正好停留在沈寄書穿真空西裝的那一頁。

月滿樓順勢擡頭，隻見沈寄書低垂着頭，耳尖通紅，甚至彌漫到了脖頸之上。

月滿樓不解：“你發燒了？”

沈寄書擡起頭，對上月滿樓清澈的雙眼，憋出一句：“沒有，我很好。”

月滿樓狐疑道：“是不是昨天晚上……”

“沒有！”沈寄書急忙道，“我們上去說吧，這裡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