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我就給你放在這了,你愛簽不簽,”周銳将合同狠狠地摔在桌上,走到白爻的旁邊一隻手拍她的肩膀,彎着腰輕聲道,“隻不過……不知道你這些年賺的錢夠不夠付違約金啊……”
“屁大點的糊東西,還敢來我這讨價還價,沒有我你現在算是個什麼東西。”
白爻看向桌面上的合同,名義上說這是一檔極好的節目,要是能在節目中好好表現,以後在娛樂圈不愁沒戲拍。
但合同上面沒有任何的節目組信息以及保障,大部分的内容都是空白的,包括封面,甚至在合同的最後一面還有一份生死協議。
好的來說在節目中走紅能幫他賺錢,壞的來說就算她在節目裡死了跟公司和節目組也沒有任何關系。
她剛進公司的時候,為了追求演藝圈的夢想,在二十出頭的年紀和公司簽了五年的不平等條約,現在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合約就到期了,她已經物色好了以後的生活,一旦簽下這份合同她在公司的合約會再次續約三年。
周銳說的話不錯,如果白爻不聽公司的話拒接工作,她将會賠償一個億的違約金,這筆錢就算給她賣了她也拿不出來。
“該死的周扒皮,”白爻對着周銳消失的方向翻了一個白眼,“狗東西一輩子發不了财。”
她從桌面上抽出一隻看起來最貴的鋼筆,強忍着心痛在合同的最後一面簽上自己的名字。
可就在把合同放回去的時候,白爻突然感覺到食指的指腹傳來一絲刺痛,合同的邊緣也留下了鮮紅的血迹。
白色的紙在接觸到血迹的瞬間似乎活躍了起來,血迹從紙張的側邊快速地向中間移動,最後形成了幾個紅色的大字:
【歡迎來到真實的世界】
“眼花了?”白爻揉了揉眼睛。
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白爻是不相信世界上會有怪事的發生。
在她再次看向合同的時候,上面的血迹已經消失不見,手上的傷口也快速愈合。這個恍惚似的異樣并未讓她警醒,隻覺得是自己缺少睡眠導緻出現了幻覺。
白爻将合同丢在周銳的桌子上,剛準備把那隻鋼筆放回時,突然想到了什麼忽然頓住。
“敢威脅我,看我不讓你肉疼肉疼。”
她走到門口把鋼筆嗖的一下丢進了垃圾桶,看着鋼筆淹沒在垃圾中後,白爻的心情才算是好了點。
白爻所處的星宇傳媒位于懷海市的中心城區,獨占一棟大廈,公司周圍都是密集的寫字樓。
當她走出公司時,四周來往的都是社畜,大部分人的一邊借着電話另一隻手上還提着十幾杯咖啡,快速地穿梭在寫字樓中間。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起來,她拿出來一看,全是閨蜜姜妤的消息。
「大明星,今天回公司姓周的沒為難你吧。」
「不行咱就别幹了,我有錢我養你。」
她在手機上打出幾個字回複過去。
「就知道我們小妤最好了。」
原本白爻想和姜妤繼續聊天,手機上的彈框顯示車輛到達的消息,一輛白色的小轎車,停在了白爻的身邊。
嚴重暈車症患者的白爻糾結一下,還是帶上了耳機做進車裡,看着窗外的風景,耳機裡是她最喜歡的那首音樂。
白爻的出租屋在一個老舊小區的頂樓,沒有安裝電梯,每天隻能靠着雙腿爬上去。
網上不少人都覺得她的銀行卡裡有花不完的錢,輕輕松松一部劇一兩百萬,但其實她轉到的錢百分之九十都進了公司的口袋。
出租屋被白爻裝飾得非常溫馨,屋裡的每個地方都能看見精心擺放的可愛玩偶,而牆上則是貼着這些年來她在劇組拍的紀念照片。
牆上的照片有着無數的自己,每一張略顯稚嫩的臉上都帶着野心。白爻的心中終于湧上一陣酸楚。
假如幾年前的自己知道現在會是這樣的情況,還會毅然決然地選擇這一條路嗎?
昏暗的燈光下,白爻看了很久,才一張一張地把牆上的照片全都取了下來,放進了一個小盒子裡面,算是和之前的自己告别。
直到洗漱完躺在床上她的腦海裡還一直想着這些回憶,不知不覺意識模糊地睡了過去。
睡夢中,白爻站在一個全黑色環境中,周圍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叫她,她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恍惚間,白爻半睜眼,看見在理她不遠處的空中有一團黑色的物體。
正當白爻想看清時,腳下原本平穩的地面變成了一道萬丈深淵。
白爻來不及收回腳掉了下去,雙手在空中揮舞想抓住一個障礙物。
燈光越來越昏暗,屋内的溫度也越來越低。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屋外挂起了大風,寒冷的風從縫隙鑽進屋子,從子的縫隙中傳出詭異刺耳的呼聲。
白爻從床上突然驚醒,她的目光在房間裡打量一圈,剛剛的一切都是夢嗎?
她的腦袋上已經布上一層細密的汗珠,整個人冷得發抖。
她迷糊地打開手機,冷白的手機光照在臉上有些刺目,上面明晃晃的16℃讓白爻清醒了過來。她皺起眉,剛想打開微博看看這是什麼情況,房間的們就被敲響。
“馬上。”白爻的睡意徹底清醒了過來,這麼晚誰會來找她。
一開門,外面站着一個穿着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目測有一米八,身形壯闊,臉上戴了墨鏡和口罩,甚至還戴了一個帽子,看不清五官。
他塞給白爻一張黑色的卡片就轉頭下了樓。
白爻卡片的背面是黑色的正中間的位置是一圈暗紅色的大圈,裡面是三個數字“”404”,應該是什麼l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