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丘巫達道:“之前是我招了昭王的套,可後面那十萬軍本可以不損失。”
“我呸!”峻鐵王指着他,“你還有臉色說這話!若不是你想的水攻,怎會落得如此境地,二十萬大軍呐,上百艘戰船,全沒了!”
左丘巫達側開臉,“王既信不過我,獨自上戰去赢蕭昭。”
峻鐵王怒砸桌子,發出碰的一響,“上次,你是如何逃脫蒼淩的?”
左丘巫達道:“南方大軍守着,他們根本沒有兵力再守北方,北方根本沒有陷阱,蒼淩早已率兵逃竄,隻是王不肯信我。”
峻鐵王不依不饒:“當時城中還有三萬守衛,我派人去喚你們,你們為何不出城迎戰,當時兩軍前後夾擊,蕭軍必敗,你卻命人守城不出。”
左丘巫達一冷笑,“是,我派兵出去救你,就将兩座空城直接迎手送給他們。”
峻鐵王又道:“那你也……”
左丘巫達直接打斷他,“王若是想複盤個三天三夜也好,七天七夜也好,褐沙彎一戰已敗,無論如何都無法扭轉現實,王還是想想如何打接下來的戰。”
峻鐵王咬着牙低聲道:“老子要是想明白還會輸嗎,”他看着那沙盤,一鼓作氣道:“幹脆我們主動出擊,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左丘巫達甚覺不可理喻,氣笑了兩下,攻城的難度要比守城的難度大數倍,依照現在這情形,他們至少要有二十萬兵花費數月才能攻下朔州。
這可把峻鐵王惹毛了,“你若也想不出來,别在我跟前晃!”
左丘巫達早就不想看他:“遵命,王。”
他率三萬軍直接去了溫曲,峻鐵王聽了此消息後,又是震怒一番,怒喝道:“若蕭軍攻來,我絕不救他!”
左丘巫達底下一謀士道:“巫師可在與王賭氣?”
左丘巫達道:“賭氣,他也配。蕭軍極有可能再次襲來,唯有可能的破解之法,便是我們從二城分攻之,他們兵力少,必不可分兵作戰,一旦他們攻甯陽,我們從背後襲擊,若攻溫曲,甯陽便派兵襲擊。”
謀士道:“可,峻鐵王似乎不願出兵相救。”
左丘巫達一笑,“他腦子還沒傻到那個地步,一旦溫曲破了,下一個就是他。”
她又問道:“褐殺萬之戰那日,後下起雨,峻鐵王率兵逃脫,後與那殿下展開追逐戰,蕭昭去了何處?”
謀士道:“好像是去敖江上遊,去救蒼淩。”
左丘巫達一笑,“嘶,這我倒是沒算到,不然那日聽峻鐵王,那殿下必敗,隻是可惜,沒想到蕭昭居然還會沖冠一怒為紅顔。”她又問:“後來呢?蒼淩得救了?”
謀士道:“是,成功被救下,毒也解了,後面他們困在了敖江峰嶺,三日後才返回。”
左丘巫達細細盤問其中的疑點,“當時蒼淩中毒,為何他們不回軍營?”
謀士道:“探子說是軍營内那幾日是那殿下掌管,自他們歸來後不久,殿下便回京了。”
左丘巫達冷笑道:“一回來就掌管了,又何必在外那麼久,去探探,還有這幾日他們未攻來是在做什麼?”
“是。”謀士遵命。
與此同時,蕭昭軍内,也在商讨着接下來的計謀。
蒼淩對蕭昭道:“你的意思是他們很有可能分兵而攻之,到時候在外面背後搞偷襲。”
蕭昭道:“沒錯。”
蒼淩問道:“那如何勝,他們一旦來個猝不及防,再厲害的神兵都沒有用。”
蕭昭狐狸眼一眯,蒼淩靜靜聽着他的下文,他道:“攻心計。”
蒼淩:“攻心?難不成要離間他們,可他們一個戰隊的……”
蕭昭淺淺眯着眼睛,看起來似是淺淺的涼薄,那股疏遠拿捏的勁兒,冷眼看客卻勾着人的心,他道:“自然不是一個戰隊,除了自己都是敵人罷了,若一個人命都沒了,再好也隻是拿自己的骨頭鋪好路,便宜了他人。”
蒼淩緩緩道:“哦,我知道了,你是說你們這種人。”
蕭昭笑了:“對,沒錯,這就是我們這種人,我們這種人是沒有永遠朋友的,蒼淩……”
他忽然喊她名字,蒼淩一擡頭,見不知何時,蕭昭用他那上調的眼眸癡癡地看着她,竟着了一絲真,眼珠漆黑森然,眉眼卻含笑,又顯出一絲瘋癫來。
蒼淩吓了一跳,“你,”
蕭昭卻道:“我們這種人就是唯利是圖,為了那一點權力虎肉争搶奪食,感情在我們這裡永遠都是過去的承諾,蒼淩,你不該給我真正的虎符,你應該永遠握在手裡,這樣,我就永遠不敢背叛你,違背你……”
他眼珠一動不動盯着蒼淩,聲音越來越小,不知是在說給她還是說給他自己。
蒼淩卻一眼看破了他:“你在害怕?”
蕭昭回過神來,好似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他道:“大戰勝後,我們回了京城,四處都是我這種人,你可要……”他話音突然落下,轉頭看向蒼淩,“你會跟我回京的,對吧?”
蒼淩笑道:“當然,我還沒去過京城呢,自然要去看看。”
蕭昭松了一口氣,但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松這麼大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