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朝堂之上。
蕭泰和欲上前,蕭昭卻率先一步上奏,“兒臣,有本要奏。”
皇帝輕輕倪了眼,“說。”
蕭昭将準備好的證據遞出,“臣率兵初到漠北之時,首戰竟被暗算,經查,軍中有間隙。”
此話一出,滿朝嘩然,一是震驚軍中竟有間隙,二是這仗都打完了,賞也封賞完了,昭王一開始不提,卻在此刻提出。
皇帝正色,坐直了身子,“此話當真?”
蕭昭将證據遞給蘇才,他繼續道:“臣已抓到間隙首領,經過嚴加拷問,軍中間隙大半已除,但這幕後之人遲遲未知,直到昨夜,府中有賊人暗探,之後發現間隙已咬舌自盡,在身上搜出此封密信。”
閣老出言道:“昭王早知間隙,為何不告知聖上,竟私下拷問。”
蕭昭斜眼看了眼那人,那人曾在四王府中出入過。、
他繼續道:“并非臣信不過聖上,信不過大理寺,而是當時謀殺我等乃暗月閣的暗衛,臣恐怕,此幕後之人乃京城中人,所以才私下審問,更何況,這密信上乃是我大甯官員通敵的證據。”
“什麼!通敵!”
“這,這怎麼可能?”官員議論紛紛。
蕭泰和面色微變,二殿下蕭承德滿臉狐疑,唯有四殿下箫高懿臉色不變。
皇帝看向蘇才,蘇才将信奉上,他一頁又一頁翻過,最後定睛看向那信紙上的尚書府印。
他眉眼怒變,信紙揮下,大怒:“李鴻達!”
尚書大人李鴻達身軀一震,眉眼不安地跳動,他跪地上前,撿起那信紙,見上面可是他尚書府的印章,他難以置信,張口喊道:“臣冤枉啊!!!”
皇帝:“這證據都擺在你面前了,你欲加何詞?”
李鴻達道:“臣做了尚書這麼多年,對大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僅憑一封來曆不明的信就定罪于臣,臣實在冤枉,如若臣真的通敵,又怎會在信件上寫明身份。還請陛下,明察秋毫。”
皇帝聽他言罷,冷靜了下來,問向蕭昭:“你可還有其他證據?”
蕭昭卻道:“是臣之過,僅憑一些莫須有的信件便上朝請示,還請父皇寬恕,請尚書大人莫要怪罪。”
他突然這一退,倒把李鴻達弄得不是了,要想怪罪也不能了。
蕭昭繼續道:“漠北一戰,關乎國事,卻有間隙在背後暗算,當時内憂外患,恕臣實在無法平息,還望父皇将此事查明,還犧牲的将士安息,這亦是父皇對臣最大的獎賞。”
皇帝:“此事你确實做得不對,證據還未确鑿便擺出,朕知你有氣,此事朕必查明,由禦史台直接勘察,直接向朕提報,李鴻達,這信始終與你脫不了幹系,未查明之前,你且禁足在府,不得幹預。”
“是。”李鴻達和禦史大夫言。
“各司其職,蕭昭你也不得幹預,下朝。”皇帝宣稱。
散朝後,皇子們走出大殿,箫高懿在後面看着蕭昭的背影,惡狠狠地咬着牙。
蕭泰和對蕭昭道:“沒想到,三弟在漠北面對的是如此大的危險,如今歸來,簡直幸矣,昨晚賊人潛入你府内,可有受傷。”
蕭昭笑眯眯地道:“未有,那賊人目标明确,直接潛入了關押間隙處,想來早有謀劃。”
蕭泰和道:“那這可真巧得很,昨日,國公府也遭到了賊人,三弟可知?”
蕭昭道:“我又不是這幕後之人,又怎麼能知道呢。”他看向蕭泰和:“隻是,大哥說得對,時間如此巧合,可能是同一人所為。”
蕭泰和神色不變:“想必不是,昨日那賊人已被俘獲,這還多虧了蒼将軍的功勞。”
蕭昭又言:“是啊,賊人被抓了,嚴加拷問一番,幕後之人就可知了,說不定有關聯呢,時間如此之巧,大哥你我就不要幹預,留給禦史大夫查便是了,相信父皇必會将真相查出。”
蕭泰和面色溫和地笑着,笑意卻不達眉眼。
*
箫高懿回到青德宮,“參見母妃。”
萍妃見他這樣,歎了一口氣,問道:“又發生何事了?”
箫高懿咬牙道:“我計謀全被毀了,我在漠北之時,曾偷偷見過曹君一面,知蕭昭欲加害于李鴻達,斷我一臂,于是我便心思一轉,既然他能捏造事實,我便能反将一軍。”
他又将今日朝堂之上所聞說出,“我本欲蕭昭将此事提出,後再查明此信為假,尚書大人必加恨于蕭昭,而我不費吹灰之力,坐擁觀虎鬥。
然而卻沒想到,蕭昭竟已退為近,如今,父皇要徹查此事。”
萍妃一驚,緩緩道:“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箫高懿:“母妃,這可如何是好?”
萍妃道:“你急個甚,如今那曹君已死,誰人能查到你頭上,你越慌越可疑,你把此事爛在肚子裡,沒人可知。”
箫高懿:“是可是軍中還有一些安插的底細,若要拔除,怕是之前的心血都白費了。”
萍妃卻道:“狠不下心,火便會燒到身上來,找個生病熱痱的好死人的病,軍中那麼多人死幾個人,又不會惹人注意,此事要趁快。”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