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對侍女道:“放他進來。”
“是。”侍女遵命。
無須多時,邱子明腳步匆匆前來。
蒼淩清了下嗓子,試探地問道:“你來是有何事?”
誰知,邱子明走上前直接握住她的胳膊,“蒼淩,太子要害你。”
蒼淩:“我知道,你先放開。”
邱子明:“不,你不知道,他想利用通敵一事将此事扣在你身上,除非……你交出你那神秘武器。”
蒼淩:“所以,你是來當他的說客的,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邱子明松開了手,長歎哀嚎一聲,繞着蒼淩踱步走了兩圈,“我沒想讓你臣服聽令于他,我隻是來跟你提個醒。”
蒼淩:“嗯。”
邱子明:“而且你不能離蕭昭那麼近,這樣旁人會以為你要站他這邊,他們皇子會想方設法地除掉你,這才是你真正的危險。”
蒼淩看了眼角落:“我知道,但就憑通敵一事,他們很難将鍋扣在我身上,我可是幫助大甯打敗了匈奴,我若通敵,我圖什麼。”
邱子明深吸了一口氣,“或許你是他們下的更遠的一盤棋。”
蒼淩眼神淩厲地看向邱子明。
邱子明又開始焦慮地來回踱步,“這案有真正的罪人嗎,沒有!是沒有!你和昭王欲将此鍋扣在别人身上,可反過來,别人亦能将鍋掀翻,這火一旦燒起來,要滅就沒那麼容易了。”
蒼淩:“你沒我想得那麼傻。”
她拽住來回轉圈的邱子明,心思瞬間轉了十萬八千遍,“你說得沒錯,此案需要一個罪人補上。”
邱子明:“誰?”
蒼淩:“看誰更想讓誰死了。”
邱子明皺起眉頭,不解她話何意,“你切要保護好你武器,莫要再次現身,這幾日,閻飛塵可是往國公府問了個遍。”
蒼淩打發完邱子明後,發現蕭昭已不知何時無聲離去。
玄武街,國公府外。
閻飛塵黑着一張臉從國公府出來,他旁邊的大理寺卿辛鎮不解道:“禦史大人,你已經将國公府上上下下盤問了三遍了,就算是個帶肉的骨頭此刻也應該唆得幹幹淨淨了。”
閻飛塵瞅了他一眼。
辛鎮見他又開始不願動用他那張寶貴的嘴來個解釋,他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他來來回回就那兩個眼神,一個是不看你,一個是勉為其難看你一眼。
誰能知其何意。
不遠處,打更人猛然一敲鑼,打破了寂靜,“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辛鎮往那個方向看了眼,隔着一條街,就是尚書府了,他道:“你總得給我個解釋吧,我率人上上下下連日連夜陪你跑着,查案這幾日,我們來尚書大人都還沒審過。”
閻飛塵終于開口說話了:“去尚書府。”
辛鎮總算松了一口,改道前往尚書府。
李鴻達看着院内整齊有素面色煞人官兵,他坐在堂中,看不出什麼面色情緒,“禦史大人深夜前往可有何事?”
閻飛塵拿出一張宣紙畫像,道:“此人你可認識?”
李鴻達看了一眼,正是陷害他之人曹君,他先是警惕地搖了搖頭。
閻飛塵收回畫像:“既如此,叨擾了。”他說罷欲走。
李鴻達又連忙将人攔住,“我認得,我認得。”
辛鎮正色站在他面前,查了好幾日總算有了些消息,他說道:“此人是誰,你是如何認識的?”
李鴻達熟練答話道:“此人名叫曹君,曾當差戶部書令史,所以老夫自然曉得其人。”
辛鎮:“若我沒猜錯,書令史隻是個九品小官,你一個尚書大人怎會認識他。”
李鴻達道:“曹君曾因牽連入獄過,後扯清嫌疑官複原職,此事乃老夫一手所辦,自然識得此人,後來還收為門生。”
辛鎮:“所以,他與你算來頗為相熟。”
李鴻達道:“不不不,老夫門下衆多,他隻是一位罷了,更何況,此子未受老夫提攜,隻願做一小官,我見其子如此不上進,便不再來往。”
辛鎮:“是何人讓你将他撈出?”
李鴻達吸了一口氣,神色有些慌張:“看來瞞不過大理寺卿,此事乃兵部侍郎衛崇。”
辛鎮覺得更加可疑:“你一尚書為何要聽一兵部侍郎?”
李鴻達:“那時衛崇初上任,和下屬搞好關系對他對我都好,更何況隻是一個小小的書令。”
辛鎮:“他為何要讓你救他?”
李鴻達:“這我就不知了,誰還未有幾個秘密。”
一直在一旁閉眼當看不見的閻飛塵突然站起,“天色不早了,今日就審問到這裡。”
辛鎮擡眼看了眼天,天他丫的都快亮了。
他急匆匆地跟上閻飛塵的步伐走出尚書府,“我們為何要走,審問才到關鍵處,而且處處是疑點?”
閻飛塵道:“有何疑點?”
辛鎮:“他想要和下屬搞好關系明顯不成立,我也是他下屬,也未見他示好于我。”
閻飛塵:“你何時上的台?”
辛鎮:“今年三月。”
閻飛塵“上任兵部侍郎呢?”
辛鎮:“誰知道,或許是死了,又或許是被謀害了,總之不太可能壽終正寝養老。”
閻飛塵:“你說得對,但他确實是提前請官告辭,頤養天年去了,知道為什麼嗎?”
辛鎮:“為什麼?”
閻飛塵湊近一字一句道:“因為他懂得……少管閑事。”
辛鎮擦了下臉上的唾沫,看着閻飛塵的背影:“喂,我們不查案了嗎!”
閻飛塵深黑的眉宇刀斧般刻下,從面色就能看出來他很不爽,查個屁的案,這裡哪有案。
身後的衙役跟着辛鎮停在原地,試探地問道:“大人,那我們?”
辛鎮道:“我們去兵部尚書處。”
他們走後,李氏問道:“為何要說與兵部侍郎有關?”
李鴻達道:“當年,我被牽連入獄,尚書府内上上下下翻台了個遍,無人站我,但是曹君卻說有一可信之人,正是衛崇,便向他求助,我才得以翻案出獄。”
李氏道:“可這隻是口說無憑罷了。”
李鴻達道:“當年曹君親手所寫一信,送至衛崇,信中提到了我,隻是一些寒暄之意,表明他們關系甚好,送信出去,不過多時,我便出獄,相安無事。我還記得心中提到一句,如今友人在否,還望日後一叙,開懷暢飲。當時我還覺得奇怪,明明再有幾日就要掉腦袋了,他和那些友人隻記得喝酒。現在想來,其中必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