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溪酌居然在它眼裡看到了戀戀不舍,這種人類情緒!
雲溪酌震驚。
楚懷衣道:“它經天雷鍛體,開了靈智,已經有别于普通仙鶴。”
這是大機緣。
仙鶴沒有修為,靠着白玉京濃郁的靈氣,才比一般的鳥禽聰穎。
一般仙鶴不敢靠近渡劫的修士,它們太弱小,會被劈成灰燼。
而雲溪酌引來的天雷很有原則,說是懲罰,就絕對不會劈死人,哪怕聲勢再浩大。
仙鶴算是沾了光,用烤焦的半邊鳥翅,換來一份仙途。
說不定,以後還能修成道體,幻化人形,像人類修士一樣,壽命也會從一兩百年,蔓延到上千歲。
“師……咳咳咳。”
楚懷衣頓了下,才發現雲溪酌睡了兩日,滴水未沾。
原來一個凡人是如此地脆弱。
雲溪酌咳地撕心裂肺,臉都紅了。
嘴邊遞過來一個冰涼的東西,他擡起熏紅的,泛着濕潤的眼,發現是一個玉瓶。
“天泉甘露,你喝一點。”
楚懷衣能随身攜帶的東西,必不是凡物,長老們每年才能得到的一瓶甘露,他竟半點不心疼地喂給了雲溪酌。
他想,自己沒養過徒弟,也不太會養。
想來養一個徒弟,應是要将好東西都給他的。
掌門和各峰長老的徒弟都很多,人多了,分到的東西就少,但每個親傳弟子都至少有那麼一兩件拿得出手的贈物。
自己的徒弟不該什麼都沒有。
何況他隻有一個徒弟,應該好好對待的。
盯着雲溪酌慢慢飲下甘露,楚懷衣端坐在床榻邊。
“仙鶴有意認你為主,你若想認下靈寵,可以收下它。”
“好呀好呀!”雲溪酌笃笃點頭。
他對靈寵沒什麼概念,就當養小雞了,隻是不知道仙鶴生的蛋好不好吃。
雲溪酌:“那我可以給它取名字嗎?”
“可。”楚懷衣點頭。
“就叫‘呵呵’!”
楚懷衣頓了下:“……鶴…鶴?”
“是呵呵!”雲溪酌笑眼微彎,月牙一樣,“這個名字多好呀,特别适合鶴,嘲諷意味拉滿,是不是很帥氣?”
楚懷衣艱難地點頭。
幾日相處下來,雲溪酌算是了解鶴這種鳥了,除了對他還算客氣,鶴對所有人都是拿鼻孔看待的,傲慢又倔強,脾氣大,氣性也大。
關鍵是,它的叫聲,真的很像“呵~呵~”
兩人就這麼定好了,完全沒問過當事鶴。
雲溪酌昏睡的這幾日,開了靈智的仙鶴頗為聒噪,平白給白露軒添了點活氣,孤寡慣了的楚懷衣竟也不覺得吵鬧,任由其放肆。
偶爾,他也能從仙鶴身上看到點雲溪酌的影子,頗為……活潑。
便想,這鶴若成了雲溪酌的靈寵,倒也合适。
隻是,仙鶴将将開了靈智,蠢笨了些。
楚懷衣想起遂陽墨氏擅禦獸,倘若雲溪酌喜歡,以後得空可以為他再挑一隻品階高的靈寵。
作為白玉京的仙尊,自己獨占一峰,有的是靈石和場地。
楚懷衣将想法說給雲溪酌聽。
雲溪酌腼腆一笑,臉埋進被子裡:“師尊,你也太溺愛我了吧?”
他腦子裡自動浮現一個霸總短劇名場面:
——總裁帶女主逛商場,指着服裝店挂牆上的衣服,霸道寵溺地說:“把這一排都給我叉下來。”
啊啊啊啊!!
雲溪酌尴尬地裹着被子滿床打滾。
楚懷衣很少接觸人,他不谙世事,卻也不是不懂雲溪酌的反應。
他面無表情地低聲說:“為師沒養過徒弟,不知道……”他頓了下,又道,“你若是有什麼需要,隻管提。”
雲溪酌鑽出被窩,卷曲的黑色長發亂糟糟地披在肩側,他擡起手指拂去粘在唇上的發絲,睜圓了眼睛,定定地問:“什麼都可以嘛?那我要住在白露軒!”
想起幾日前攔路發瘋的皓清,以及心懷不軌的逐月,楚懷衣隻猶豫了一瞬,點頭答應。
“可。”
雲溪酌又鑽進被窩裡,從大床的另一頭爬過來,腦袋鑽出被子,停在楚懷衣面前,緩緩靠近,卷曲的長發和楚懷衣垂落的那縷糾纏在一起。
他微微揚起頭,雙眼誠摯。
“那師尊可以信任我嗎?”他的手從被窩裡探出,寬大的袖子滑落下去,露出一截清瘦手腕,修長手指輕輕點在楚懷衣心口的位置,“用這裡。”
那雙盈滿星辰的眼瞳直勾勾望着他。
眼神,呼吸,一舉一動……魅魔本能地釋放出自己無法控制的能力,極盡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