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文玥說呀,壓根就不要去幫沒良心的趙大山搬家,趙大山搬家搬的是什麼東西,還不是當初李老闆置辦的東西。
文玥覺得隻要沒有人去幫他們搬家,這些東西光靠趙大山和李心苑是搬不了多少的,趙大山又沒有錢請人,那到時候剩下的還不是明月她們的。
不管是明月她們自己用也好,還是給新老闆用也好,都對明月她們好。
項老祖宗說她還是小孩子,小孩子脾性,所以才會說這麼小孩子話。
還說等她之後就會懂了。
文玥又翻了一個小白眼,還是對趙大山和李心苑這對夫妻的。
這對夫妻可真是太壞了,十天前,也就是李心暖走之前一天的當天上午,趙大山迫不及待的找人改李家酒館的房契和地契,他才發現他們都被李心暖這個賤人給耍了,應該說他被這兩個賤人合夥給耍了。
趙大山不相信李心苑不知道這件事,他反倒認為是李心苑聯合呵李心暖給他下套呢。
嗬,兩個賤人居然敢這麼對他,就别怪他心狠了。
趙大山到了滬上這麼多年,和當初一起到滬上闖蕩的那些同鄉人從來沒有斷過聯系,他現在要找的就是在一個小幫派裡當了小頭目的趙三木幫忙。
他被氣瘋了,也想要一了百了,把李心暖姐妹倆都賣到暗門子裡去。
到時候酒館還是他的,以前他沒有用這一招,無非就是覺得自己已經洗幹淨腳上的泥巴了,不屑與那些下三濫的交往過密,而且他能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從李心苑手裡拿到酒館,何必走這些小道呢?
現在不一樣了,這一切都怪不了她,都是她們這對賤人逼他的。
至于趙明麗姐妹倆,雖然年紀還小了點,但是已經可以看出花容月貌了,他打算把她們賣到百樂門裡面去。
趙大山想的是很好,可惜的是,今時不同往日。
之前趙大山是他們同鄉兄弟幾個裡面混的最好的,為了從他手裡拿到銀錢花花,他們都捧着他,可是現在的趙大山不過就是一個落魄小子,不,應該說是落魄老頭,哪裡還會把他放在眼裡。
自從李心暖回到滬上以後,哪怕趙大山表面上是好像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淡然處之,但實際上他心裡慌得一匹。
畢竟李家酒館雖然被他改成了趙家酒館了,但地契和房契上面都是李心苑姐妹倆的名字,在沒有從李心暖手裡拿到地契的名字,他就算把房契改成他自己的名字,也不能保證酒館是他的,還容易造成李心暖的反擊。
所以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看上去老了好幾歲。
現在趙大山所有的希望都沒有了,他也不再想着要堂堂正正的從李心苑手裡接過她雙手奉上的地契和房契了,他打算來陰招了,酒館沒有了,李心暖賣酒館的錢也得給他留下。
可惜他這麼多年雖然還和同鄉有着聯系,但卻又鄙夷他們,他們也不是傻子,原本能從趙大山手裡拿到利益,自然願意捧着他們。現在他一朝落魄,自然是想踩一腳了。
趙大山走歪招沒有成功,最後為了銀錢連臉面都不顧了,當天晚上他不睡覺把趙明麗姐妹倆綁住手腳,打算自己把她們賣到百樂門裡。
還好第二天李心暖和一号就準備離開滬上了,他們連夜打包好行李才睡,李心暖準備睡下的時候才想起來她忘記拿一件她父親留給她的東西,這次酒館都已經賣掉了,雖然二号答應她,要是以後她後悔了可以買回去,但是也要不少年了,李心暖還是決定把那件東西拿走。
就這麼巧,看到趙大山抱着趙明月姐妹倆出門的身影,她攔住了人,但是趙大山死不承認他是要把趙明麗姐妹倆賣掉,直說他舍不得她們姐妹倆離開他的身邊,也怕李心暖這個當小姨不會好好對待她們姐妹倆,才會想着帶着她們姐妹倆離開這裡。
至于說為什麼要綁着她們倆,是因為她們倆不孝順,已經不認他這個爹了,可他當爹的不能真的不管她們,又有李心苑這個不分是非的親媽為他說項,李心暖也不能對趙大山動手。
隻能勒令趙大山連夜搬出去,可趙大山李心暖可以當天趕出去,李心苑卻不行。
李心苑到底是她的親姐姐,還是在外人眼裡雖然懦弱了一點,保護不了趙明麗姐妹倆,但是對她們姐妹倆很好的親媽。
趙明麗姐妹倆還要在滬上生活,名聲還是要注意一點的。
李心暖便說看在趙明麗姐妹倆的份上,給李心苑十天時間搬家。
今天時間就到了。
李心苑和趙大山商量了,打算把酒館裡他們家的東西都搬走,可舍不得花錢,就由李心苑請附近幾家鄰居幫忙。
在李心暖回滬上之前,李心苑在這幾條街的名聲還是很好,她對趙大山的百依百順可是得到不少人的贊同,雖然有些人看不上她,但是高看她的更多。
别看現在提倡科學,提倡男女平等,但是還是大部分男人,還有絕大部分女人都覺得女人就是要像李心苑這樣柔順。
所以李心苑出面請他們幫忙,他們都去幫忙了,包括項老祖宗。
狗蛋也知道文玥和他一樣,很看不上欺負趙明麗姐妹倆的趙大山,他家裡人也答應幫忙搬家了,他也不樂意,可他們都是小孩子,小孩子的話大人們可不會聽。
他還好,隻是比他媽說了幾句,小貓蛋可慘了,還被項老祖宗罰了面壁思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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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老祖宗罰了文玥面壁思過以後,就和項娟兩個人去了鐘家酒館裡面。
項娟回頭看到小貓蛋小小的人被項老祖宗罰在牆角面壁思過那小可憐兒的模樣,心有不忍便說道:“小姐,您怎麼不說咱們去幫忙搬家也是為了趙明麗姐妹倆好?小貓蛋很懂事的,您一說她肯定就會知道了。”
“我說了她才知道,那她還要她的小腦瓜子幹什麼?”項老祖宗現在最喜歡‘欺負’小貓蛋了。
項娟有點看不過眼項老祖宗這顯擺的模樣,可她也存着看熱鬧的心思,那點不忍的念頭很快就抛開了。
趙大山是真的很不要臉面,他十天以前就被李心暖趕出去了,今天還借着幫李心苑搬家又來了。
看到趙大山站在後院房間那裡,對着衆人指點江山,但是這個也想搬走,那個也想搬走,恨不得把整個酒館都搬空。
羅太太站在李心苑身邊勸說她,“心苑,姐虛長你幾歲,有些話說了,你可能不愛聽,但也還是得說幾句公道話。”
“羅姐,你說我聽着,我要是哪裡做的不好,你也可以幫我指點指點。”
這話要是其他人說的,可能還有點陰陽怪氣,可李心苑嘴裡說出來就很容易看出是真心實意的。
羅太太:“姐去看過你們新租的房間,那房間也擺不下這麼多東西,我們就算幫你搬過去,你也放不下啊。”
趙大山新租的不過才一間二十平大小的房間,連他之前晚上住的房間都比不過,現在卻要把整個酒館住的家具都搬過去,哪裡放得下。
李心苑想想也是,便向羅太太讨主意,“羅姐,你說的有道理,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做?”
羅太太為李心苑考慮的說道:“我看你們還不如挑選一些值錢的,日常用的到的搬過去,這樣不止省時省力,還免得白搬了,幫忙的人生怨言呢。”
“羅姐,你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去找先生說。”李心苑真的去找趙大山說了。
聽完李心苑的話,趙大山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猙獰了一下,但是注意到這麼多人,她們也聽到李心苑剛才的話,正在你一言我一語的想要說服趙大山同意呢,他們雖然答應了李心苑來幫忙,可不想白幫他們搬放不下的家具。
趙大山沒有辦法,隻能隻把貴重的挑出來,那麼不貴重的他之前還打算搬到了新住所賣給其他人,他租住的附近都是窮苦人家,他們家裡可能都沒有什麼家具,酒館裡的舊家具到了那裡别提有多受歡迎了。
可現在這些人不幫他們搬,他們兩個人哪裡在兩天之内能搬的完?
到時候隻怕連他們自己用的貴重的都搬不完,至于說在這裡賣掉,讓買家自己來搬,那更不可能了。
這裡都是認識趙大山他們的人,也知道他們的過去的人,如果隻是把東西運回去,他們自己用,鐘老闆沒有辦法阻攔,可要是他要把家具賣掉,鐘老闆攔着不讓他賣留着趙明麗姐妹倆用,這些牆頭草隻怕也會站在鐘老闆那邊。
趙大山的臉上露出了肉痛的表情。
項老祖宗看着這一幕,不由得覺得趙明麗姐妹倆不容易,有這樣的一對爹媽。
還好現在已經苦盡甘來了,隻要以後她們姐妹倆能堅定過自己的日子,這日子就差不了。
在趙大山發話隻搬貴重的家具的時候,羅太太看向項老祖宗,對着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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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館,丁倩來向丁舒怡禀告她之前交代她辦的事情,“大小姐,趙家酒館賣出去了,我們的人去的時候遲了一步。”
“不是讓你們看好陸家的人嗎?怎麼會讓他們搶先一步?”
趙家酒館就在文家跌打館隔壁,丁舒怡在文圭慫恿陸家要買的時候就聽到了風聲,便讓人去監視陸家人,如果他們要買,一定要在買之前買下來。
原本丁舒怡要買一個酒館是很簡單的事情,不管她是加價還是出示她的身份,都可以輕而易舉的買到酒館。
但怎麼說呢?丁舒怡現在是王會長的太太,加上狂獅幫大小姐的身份,她的一舉一動都有很多人暗中注意着的。
丁舒怡無緣無故要買一個酒館,肯定會引人注目的,可要是跟陸家牽扯到一起,那就不一樣了。
現在滬上誰不知道王八姨太太有一個好姐妹陸菲。
要是丁舒怡讓她的人盯着陸家人,從陸家人手裡将酒館截胡下來,那就沒問題了,大不了被人背後說她醋性大,連八姨太太好姐妹的娘家人都要對付。
丁倩:“不是他們買的?”
丁舒怡擡起頭來,“那是誰?不是說陸家人出的價格最高嗎?”
丁倩:“一個從外地來的鐘姓小商人,他是直接去羅家酒館找李心暖買的。”
丁舒怡:“既然趙家酒館已經被賣掉了,那就算了。”她再想想怎麼把人安排到老文家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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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大房,陸乾沉着一張臉坐在房間裡,吳麗在旁邊勸他,“好了,别生氣了,就算沒有這次機會,咱們也下次還有機會。”
陸乾罵道:“你懂什麼?頭發長見識短,你以為這酒館是我要的嗎?這是你的好女婿要的。”
雖然以後是買來給陸家大房賣酒的,但是有一大半的銀錢是文圭出的。
要是下次換一個地方,文圭也許不願意出錢了。
吳麗沒想到這點,“二土為什麼要買酒館?難道他也要開店鋪嗎?”
陸乾:“還能為什麼?還不是為了他爹那個老頑固。”
吳麗:“那怎麼辦?現在酒館也沒買到。”
“能怎麼辦?等他們夫妻下次來直接說吧。”除了直接說,還能怎麼辦?總不可能真的從文圭頭上騙錢吧?他現在身後到底有王會長當靠山,他們還是要捧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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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月和趙明麗現在在外人看來就是寄人籬下,可是她們的日子比跟着趙大山這對父母的時候過得還要惬意。
最起碼趙明月不用擔心哪一天突然醒來,又出現在那個閉塞的小鄉村,不用擔心,破敗的家裡又被趙家族人闖了進來,對着她們母女三人指指點點,任意羞辱,不用擔心突然有一天成為别人家的‘小媳婦兒’……
鐘叔叔是一個看上去很儒雅的人,他答應了小姨給她們姐妹倆一個庇護之所,就真的隻是一個庇護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