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玥這麼想也就這麼問了,“小爺爺,你為什麼這麼問?我沒有見過虞叔叔啊,我都不認識他。”
是啊,也是因為文玥從出生開始就一次也沒有見過虞衡,才沒有發現原來她娘和虞衡談過戀愛。
文玥這麼一說,文堂才反應過來,就算虞衡真的已經回來過,也不可能找一個小孩子給他傳信傳東西,他真的是轉昏頭了。
文堂拍了拍他自己的腦門,真是想多了。
文玥拉住好像想明白了就要轉頭回文家跌打館的文堂,“小爺爺,你還沒跟我說虞衡叔叔是什麼樣的人呢?”
文堂笑着摸摸小貓蛋頭上的小揪揪問道:“你怎麼知道虞衡叔叔的?”
他們在天津衛的時候,虞衡就已經好久沒有寄信回來報平安了,他之前傳信回來的時候小貓蛋年紀還小,她應該不記得這件事了。
文玥總不能說她是聽陸棻和白苜說的,隻能說:“小貓蛋聽娟嬷嬷和虞爺爺說的。”
虞衡是他們兩個的獨生子,這麼久生死不明,他們肯定很擔心的,肯定會讨論他的事情,被她聽到了也是可能的。
恰巧文堂也是這麼想的,仔細一算,衡小子已經快三年沒有一點消息了,老虞他們兩個肯定日日煎熬。
可能是因為有些話不能和老虞他們說,面對文玥這麼一個小娃娃,文堂倒是有了傾訴的欲望。
虞衡從小跟着項娟長在文家,等他知事了,虞老頭才一身傷的回到文家做起了門房。
文堂還記得那天,一大早文家藥鋪來了病人,他跑去文家大宅找文老爺子,就在大宅前面的小巷拐彎處看到一個渾身是髒污,右腿不自然彎曲,連骨頭都露在外面的虞老頭。
一開始他還沒有認出來虞老頭,還是因為一點恻隐之心走近查看他的鼻息才認出他來。
虞老頭被救醒以後沒有說他為什麼會這麼狼狽的倒在地上,他們也沒有問,畢竟那樣的情況一目了然,有九成的可能是被仇人追殺的。
他們也不怕會被虞老頭連累,他的妻子兒子都在這裡,他不可能把危險帶給他們。
虞老頭來了以後,文家的日子并沒有變化,還如同之前一般平淡靜谧,隻是多了一個門房。
虞老頭當文家門房的同時還教導文圭和虞衡拳腳,文圭沒有學武的天賦,但年紀小的時候還算聽話,每日的訓練都能和虞衡一樣堅持下來。
項老祖宗那個時候還很欣慰,文圭不像她和文老爺子有力氣傍身,他們一直擔心他以後遇到危險會護不住自己,跟虞老頭學點拳腳也是好事。
文堂想起小時候的文圭,很乖巧也很聽話,他和虞衡兩個人差不多大,親熱的好像是親兄弟一樣,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在一起的。
他都要以為他們會一直這麼要好,可沒等兩年,他們兩個開始上學沒多久,文圭就開始疏遠虞衡,連拳腳也不願意學了,他說他以後是要當文化人的,拳腳學了也沒用。
虞衡倒是一直堅持下來了,而且他在學業上也很努力,文堂還記得他中學時期還代表學校參加什麼比賽得了獎,他的先生也說他的成績隻要不出意外就能考上大學,倒是文圭的成績危險了一點。
隻是世事無常,到後來考上大學的是文圭,而虞衡落榜,也許是學業上的第一次失敗讓虞衡挫敗了吧,他沒多久就離開天津衛了。
“……你虞衡叔叔很聰明,身手也很好。”文堂還跟文玥說讓她保密,不要去問項娟和虞老頭虞衡的事情,他們現在的心肯定很擔心虞衡,文玥去問他們就會勾起他們的傷心事。
“小貓蛋懂的,小貓蛋是乖孩子,會聽小爺爺的話的。”
文玥問到了她想要知道的消息,在文堂又往跌打館裡面走,她就沒有再攔着了。
文堂走後,文玥站在後巷想了好一會兒,虞衡要是真的這麼好,陸棻當初嫁給他應該比嫁給文圭好很多吧?
如果虞衡之後回來,他對陸棻還有情,要追求陸棻的話,她真的能僅僅因為她的私心阻止嗎?
文玥的小腦瓜子有點亂,她也就沒有發現後巷的另一頭站着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就是剛從酒窖回來的鐘子琅,他聽完了文玥和文堂的對話,他對他們話裡的虞衡也很好奇,而且聽上去有點像他認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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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捕房最近的事情多,總探長經常要被人打電話責罵或者試探,可以說每一天過得都很煎熬。
總探長之前還能擠出時間去白苜的住處,和白苜這朵解語花充充電,舒緩一下心情。
實際上,以前巡捕房也接到過很多案子,隻是那些案子在總探長看來不算案子,不過是幾個不重要小人物死了,或者失蹤了,跟他這個總探長沒什麼關系,他也一點也不放在眼裡。
最近因為蘇昊大張旗鼓的帶着人整個滬上的得罪人,他這個頂頭上司的日子也很不好過。
蘇昊禁煙行動如火如荼開展,他帶着手底下的探員們滿大街封大煙館,總探長辦公室的電話鈴聲就沒有停過。
而且每一個電話他都不能漏接,誰知道電話那頭的人是不是他不能得罪的人?
然而這還不止,總探長不僅在巡捕房沒得一個閑空,他的後院也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