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她又不傻,才不會乖乖挨打呢。
而且她雖然沒有挨打的經驗,但也從她的那些小夥伴,特别是吉祥那裡聽到很多他和他媽鬥智鬥勇的“英雄事迹”,總之就一句話,大人擡手提腿就跑。
文玥一邊躲着揮舞來的風聲,一邊往後看,當看到揮舞着那窮兇極惡“武器”向她揮來的黑手居然是項老祖宗,心裡頭哇涼哇涼,她不是太太的心肝寶貝了嗎?
難道愛真的會消失嗎?
這也太快了吧?
老話不都說七嫌八不愛,九臭十難聞嗎?
她都估算好了,最起碼還有一兩年時間可以逍遙。
這怎麼提前了那麼長時間?都不吱一聲嗎?
文玥小腦瓜子裡轉過很多念頭,但躲避的動作一點都不慢。
“爺爺救我,娟嬷嬷救我,虞爺爺救我,太太打我……”
這頭小貓蛋和項老祖宗在院子裡一個跑一個追,文老爺子他們都作壁上觀,這一老一小都不好惹,他們這些中間人還是不要摻和的比較好。
文玥一下子跳腳跑到文老爺子身後,一下子捂着小屁股逃到娟嬷嬷的尾巴骨,終于在項老祖宗呼哧呼哧的時候被她抓住了命門。
“呼呼……太太,我錯了。”文玥喘着氣音說道。
她可是非常識時務的,小耳朵已經到了太太手裡,她翻不過天來了。
項老祖宗提溜着小貓蛋進房間,把她往牆角一扔,自己走到桌子前坐下,倒了一杯茶邊喝邊說道:“剛才你娘說你的時候滿臉不服氣,你是不是覺得二狗和二牛還會再回學校上學?”
“當然了,二牛哥說了,他現在要努力賺錢,這樣不僅可以念中學,以後還能念大學呢。”當然後面那句念大學太遙遠了,文玥一聽也覺得不可能,但不管怎麼樣先把中學念了吧。
二牛哥是她認識的人裡最渴望求學的人,他年紀也不大,有時候文玥自覺大人看他都是當小孩子看的。
而且自從去年文玥幫他們搶回他們的錢,二狗他們這些大孩子也認文玥這個三頭身小不點當老大。
當老大的給小弟們解決問題不也正常的嘛。
聽到小貓蛋的話,項老祖宗沒有直接駁回她的話,而是繼續分析她逃學的目的,“你不僅是為了二牛幾個能重新念書,也是幫明月那小丫頭吧。”
“嘿嘿,太太你真聰明,這都猜出來了啊,明月想要多賺點錢買點好吃的給李姨補補身體。”
文玥笑嘻嘻的朝着項老祖宗的方向伸出試探的小腳腳。
隻要項老祖宗的态度有所軟化,她肯定立刻化身粘粘球黏在項老祖宗身上撒嬌。
“站直了。”項老祖宗故意闆着一張臉,不給小貓蛋一點撒嬌的機會。
“嗷。”文玥的小臉一下子變得奄哒哒的。
“真有本事啊,不僅撒謊騙我們,還敢糊弄先生。”
文玥:“太太,我錯了,我一定好好看書,把漏掉的課全都補上來。”
項老祖宗看着還是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的小貓蛋想了想說道:“小貓蛋,太太跟你打一個賭。”
“什麼賭?”
“如果二牛他回學校上學了,就是太太輸了,不管是你請假去采蠟燭草賣錢也好,還是做其他事情太太都随你,可要是二牛不回學校上學,那就是太太赢了,你不止要乖乖回學校上學,而且你以後不管要幫别人做什麼事,都得先告訴太太,太太答應了你才能去做。”
講義氣是好,可太過講義氣就容易被義氣裹挾了。
“好。”文玥覺得她肯定不會輸。
**
巡捕房因為總探長升職的事處于一個極度空閑的狀态,總探長是高升,為了他的名聲,巡捕房裡所有的案件都完美結案了。
不管是偷雞摸狗的小案子,還是殺人放火的大案,“兇手”都被順利抓捕入獄。
滬上三教九流的人消息都靈通,他們知道什麼時候該藏着掖着,絕不會在這個時候觸總探長的黴頭。
蘇昊這位探長也閑到每天在街上巡邏,這不先前才能在街上碰到小寒。
甄青山作為總探長的嫡系親信已經做好接任工作,他原本還想着他升職了,他的位置空出來讓他的人上位,可還沒等他運作,總探長就已經任命了新的探長,也就是資曆最深的探員莫查為探長。
要說甄青山對莫查不熟那是胡扯,畢竟他進巡捕房當探員的時候,莫查就是帶他的那個前輩,隻不過莫查腦子僵化,不懂鑽營,又不會奉迎上司,這才這麼多年還隻是一個小小的探員。
總探長這麼做還是不夠信任他啊。
說起來,他當初能擔當上探長還是踩着莫查上位的,自從是兩人身份有别,就再也沒有來往,加上又分成不同個組,有了競争,關系是越變越差。
現在莫查成了探長,能聽他的話嗎?
還有蘇昊這個空降的,兩個探長一個都不是他的人,他在巡捕房能有多少話語權。
莫查倒是沒有甄青山想的那樣高興,這個探長他并不怎麼想當。
他接手的這一組探員都是甄青山的人,甄青山怕他不聽話,他也怕那些探員不聽指令。
不過他這個探長是總探長親自任命的,也不是他能拒絕得了的。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莫查認出來故人之子,他深刻記憶中的那位黃探長的兒子黃安。
原來當初黃探長帶着女兒兒子離開沒多久就過世了,之後女兒也沒了,隻剩下一個還小的兒子。
“你不該回來。”莫查看着眼前面容和黃耀有五分相似的小夥子。
改名換姓回來滬上還進入巡捕房的黃探長的小兒子,“莫叔,我得回來找我大哥。”
還得報仇。
莫查沒說話,他也知道勸不了。
**
許道心心念念的消息和步槍終于回來了,他迫不及待的走向文家跌打館想要去找文玥。
在路上又被鐘子琅攔住了。
許道也發現了鐘子琅身上的違和,“老鐘,你不對勁兒,很不對勁兒。”
鐘子琅在許道犀利的視線下掩藏住心虛,“我能有什麼不對勁兒,隻是這事還得從長計議。”
“對,就是這裡不對勁兒,從長計議。”許道很肯定的說道:“你不是一個喜歡拖延的人,如果是以前,是其她人,都不用我做,你肯定就會迫不及待的把人拉到我們的隊伍裡來,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我。”
長久對視下,鐘子琅終究還是躲開了許道的視線,“你也說了是其她人,小貓蛋才多大?你忍心把她牽扯進來嗎?而且咱們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小一輩能夠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陽光裡嗎?你忍心讓她一個孩子生活在陰暗中等待光明的到來嗎?”
其實鐘子琅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活着迎來光明。
他早已經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他還是想着他愛的人能夠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