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老祖宗摸着小貓蛋小腦瓜子上的小呆毛,“你可想好了,要是真的幫鐘老闆的話,咱們可能就得偷偷摸摸的生活了。”
“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生活?”憑什麼要偷偷摸摸生活?他們所做的事情才是正義的,不是嗎?難道束手以縛,仰頭等死,搖尾乞憐等着強國援助才是光明正大嗎?
可能是剛才那股可能失去親人疼愛的憋屈感萦繞在心頭,文玥說話都有點沖。
項老祖宗倒不在意小貓蛋的語氣,小孩子嘛,總是異想天開的,她換了一個說法,“這就跟小貓蛋和小夥伴們玩一樣,你若是喜歡和明月玩,她讓你不要跟她不喜歡的人玩,你會答應嗎?”
“可能吧?!”文玥沒想過這個問題,但她和李明月交好,知道她的性格,不會無緣無故,不喜歡某個人,她要是讨厭那個人的話,肯定是那個人有哪裡做的不好。
“現在上面的人不喜歡進步青年,咱們老百姓也隻能躲着了,哪裡敢湊上去惹官面上人的眼。”
“哦,可我做的事是好事,就算隻能偷偷摸摸的幫鐘叔叔他們的,那我也要光明正大的生活,隻有陰溝裡的老鼠才害怕光芒,我就算躲在暗道裡也是圓圓的葵花籽。”
項老祖宗聽得眼睛都亮了,她沒想到她的小貓蛋這麼有思想。
“好好好,太太的小貓蛋是健康快樂的向日葵。”
既然已經決定好了,有些事要盡快,“太太,我想先讓鐘叔叔找一塊鐵闆試試。”
“行,我現在就去找鐘老闆要一塊鐵闆。”項老祖宗急匆匆的離開。
她們家倒是也有鐵闆,但項老祖宗還是覺得從鐘子琅那裡拿來的鐵闆更能試出之前他說的話是真是假。
欸,文玥突然想到她今天已經提取過金子了,就算項老祖宗鐵闆拿來,她也無法使用異能,不過項老祖宗已經踏出文家跌打館了,文玥就沒有叫住她。
反正今天不能的話,明天也能的,這塊鐵闆提純完也要等鐘子琅那邊的結果才會繼續,一天兩天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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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尾那裡的調查陷入了瓶頸,她手裡的人都派出去調查黑棉衣的事,可她掌握的也就是李心暖給她的那一小包不知道什麼材質的黑心棉,她的人問過好幾位技藝精湛的紡織女工,她們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隻能肯定不是棉、紗、蠶絲之類常見的紡織布料,至于是什麼她們也說不好。
李心暖在滬上待得時間也長不了,她看鸢尾那裡調查不下去,便自己也去調查。
她的調查方式就是想着既然這一批貨是從滬上出去的,那肯定跟滬上的紡織廠有關系,她就打算應聘去紡織廠當女工。
可滬上有好幾個紡織廠,李心暖沒選好要去哪家紡織廠。
滬上每個租界都有紡織廠,有大有小,這些紡織廠除了一個在法租界的法蘭紡織廠,其它的紡織廠都在王會長的籌款宴會上捐過物資,她首先便排除了法蘭紡織廠。
李心暖最先進的就是公共租界離碼頭最近的靓麗紡織廠。
她和紡織廠裡的女工們交朋友,“咱們廠裡怎麼都是棉紗啊?難道就沒有一些珍貴一點的料子嗎?”
“棉紗還不珍貴啊,你身上穿的可還是麻布。”
做戲做全套,李心暖為了融入到女工裡面,身上穿的還是女工裡穿的最差的,一點棉都沒有,都是麻。
“欸,我之前從外面看紡織廠很大,怎麼咱們織布的地方這麼小?”
其實也不算小了,隻是他們織布的機器大,才顯得能走動的位置小,兩台機器之間沒有縫隙,有時候李心暖擺棉線的時候胳膊都得打到其她人的手。
“看到那邊的兩個大房子沒?”李心暖左邊的女工王姐跟她說悄悄話。
“看到了。”她一來就注意到那兩個封閉的大房子了,也打聽過,知道那裡面工作的都是在靓麗紡織廠工作了好幾年的老女工,像她這種剛入廠的女工是根本沒有資格去那周邊的。
“那兩個大房子占了大半個廠,不就顯得咱們這裡位置小了嗎?”
“王姐,那裡面究竟是做什麼的呀?我前幾天隻是經過的時候擡眼看看,還被人趕。”
王姐聽到這話,倒是奇異的打量了一下李心暖,“你沒被打?”
“沒啊。”李心暖一頭霧水,那為什麼會被打?難道那裡面就是她想找的黑心棉作坊?
“那你運氣還不錯嘛,那裡面是染布的地方,隻有在紡織廠工作四年以上又和紡織廠簽訂契書,才可以進去,其她人敢靠近輕則被打,重則趕出紡織廠。”
“這麼嚴重的嗎?”李心暖的懷疑加重,她打算晚上的時候偷偷進去查看。
“所以我才說你運氣好嘛。”
李心暖還想問王姐大房子的事,就已經有管事的來罵人了,“說你們兩個呢,幹活的時候聊什麼天,磨磨唧唧的,不想幹給老子滾蛋……”
李心暖連忙低下頭去擺弄棉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