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從安手指微動,繼續給他發。
【易從安:你幾點回家?】
【易從安:喝酒沒】
【易從安:喝酒了我過去接你】
【易從安:我也在外面,我喝酒了】
【易從安:别喝太多,你胃不好】
大概很忙吧,易從安關掉手機。
如果不是今晚劉迹有應酬,他也不會答應小胖出來。臨下班了劉迹給他打電話,說在外面有飯局回不來,讓他自己打車回去。
布丁這兩天叛逆期,一個貓在家橫沖直撞跑酷不理人,還愛故意在易從安腦袋上跳來跳去,偶爾不踩到易從安。易從安和它的親子關系出現輕微裂痕,短暫冷戰中。
周舟有一點沒騙人,這個酒吧的确不算吵鬧,安安靜靜放着音樂。
gay吧一共有三層,一樓是卡座,散客居多,二樓是包廂,三樓則是露天看台。來的人無一不是盛裝打扮,潮男潮女出沒,潮人在暗光下穿梭,像極了魚缸裡飄搖的水草,别有一番風味。
每個人身上的五金挂飾加一起放進冶煉爐融掉,打出來的兵器養活個把突擊隊不在話下。
易從安一身黑衣黑褲,意外成了博主刻意制造的松弛感穿搭,配上的他出衆的臉,很難不讓人懷疑他是刻意在走衆人皆醉我獨行的不尋常綠茶之路,遺世而獨立。
不少路過的1看到他,暗暗用餘光向他投去銳利飛刀,企圖以此種原始詛咒将他驅逐出境。飄過去的0則用盡角度力氣擠眉弄眼,嘴巴牙齒忙個不停,大開的胸襟和翹臀在易從安面前晃悠。
更有甚者,跑過來往易從安手裡塞房卡。
易從安不勝其擾,拿起手機,讓酒吧服務員給他換個包廂。
小胖玩了一會兒,歡天喜地地回來了,兩臉蛋紅得像猴屁股。
小胖站在包廂門口不敢進:“從安,這個包廂看上去好貴啊,你換到這裡周舟會不會揍你啊。”
“是嗎?”易從安微微笑,“他問我我就說是你點的就好了,你說呢?”
小胖:“????”
小胖的臉扭成一團:“從安大老爺,我這個月生活費實在不多了,你别吓我。”
易從安不吓小胖了,小胖的膽子和蒲公英一樣經不住兩下風吹就散了。
易從安擡手讓他進來:“騙你的,我已經付過錢了,吃點果盤再出去玩兒。”
小胖哦了聲,屁颠屁颠地跑進來坐下。易從安看到他的口紅都花到了嘴角,問他:“你嘴巴怎麼了。”
小胖整個人咚地定住,猴屁股變成燒紅的澆了水的鐵塊,由内到外地紅。
“那個……我那個……嘿嘿……剛才和一個帥哥親了。”
“小胖啊。”易從安叉起一塊哈密瓜遞給小胖,難得語重心長:“注意保護好自己,你這個樣子的,别人一次騙十個都遊刃有餘。”
小胖點頭:“我知道的,我也隻是玩玩。”
小胖吃飽喝足,和蝴蝶一樣飛出去了,易從安也有點困了,推開包廂門想出去吹吹風。
手才搭上門框,在頭傳來了熟悉的名字。
“劉迹,你下回來這裡可要記得戴口罩,要微信的人從門口排到包間。”
易從安停在原地。
“别揶揄我了,你啊你也不知道幫幫我,隻知道看笑話。”
“哈哈哈哈哈哈,但我沒想到你還真加了人家男孩子微信,但你别說,那小男孩長得的确帥,人看上去也乖,還是大學生吧?”
“别想歪,我根本沒通過好友申請。你不是不知道,我就是直男,性取向這東西不可能改變。”
“你自己有弟弟,年下的确是有點困難。”
“都什麼和什麼,你别瞎猜,年上年下都不行,性别錯了。”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我給你介紹介紹?”
“求你了子驿大小姐,放過我吧,加班到現在還不能回家已經夠慘了。”
“哈哈哈哈哈哈,原諒我,我就是太好奇你最後會找個什麼樣的人了。”
“大概率是人類,其他的我也無可奉告。”
“身邊的老朋友呢?有沒有可以發展的?”
“打住打住,兔子都不吃窩邊草,放過我自己也放過朋友,你實在無聊我可以幫你找個兼職,不要來折磨可憐的我了。”
兩人的笑聲漸漸遠去,易從安推開門,從門縫裡看到劉迹和楊子驿遠去的背影。
他拿起電話,找到劉迹的号碼,手指懸在撥号鍵上,遲遲沒有按下。
屏幕很快熄滅,易從安把手機丢到沙發上,按鈴叫來服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