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有十分鐘左右到。”

“好，我等你。”

“你一個人嗎？還是和朋友。”

“一個人，朋友回去了。”

“好，等我。”

劉迹守着手機上的時間，十分鐘後準時從停車場出發，由後門出去再繞了一圈，到達易從安說的咖啡館門口。

易從安兩隻手都提滿了袋子，頭上帶了一個藍色棒球帽。他把東西放到後備箱，再繞到副駕駛坐下。

“給你買的拿鐵。”

易從安系好安全帶，把手上唯一的小紙袋打開，把裡面的咖啡拿出來，送到劉迹嘴邊。

劉迹喝了一小口。

“甜了。”

“是嗎？”

易從安的嘴唇貼上劉迹剛喝過的地方，仰頭喝下一大口。

“是有點甜了，早知道就點五分糖了。”

等紅綠燈時，易從安用手指戳了一下劉迹的胳膊。

“有沒有發現我今天的不同？”

劉迹特地從中控找出他的備用眼鏡，仔細地把易從安從上到下看了個遍。

連他的耳朵上的耳釘都确認了一遍。

“沒有。”

易從安挺滿意劉迹的答案，他摘下棒球帽，露出裡面的頭發。

“看來我的僞裝能力還算不錯。”

原本的一頭黑發變成了耀眼的克萊因藍，窗外的風從後面吹來，他的藍發像玻璃投下的發着光的絲線一樣，在劉迹的瞳孔裡恣意飛揚。

綠燈到了，後面的白車看劉迹的車沒動，按了喇叭催促。

“很好看。”

劉迹視線回正，目視前方。

“為什麼突然染頭發了。”

易從安原來的發型已經很多年沒變過，從初中到大學，一直都是一個樣。

“換個發型，換個心情。”

易從安放下副駕駛的遮光闆，看到上面的貼紙皺了一點邊。

“有誰用過這裡嗎？”

“你怎麼知道？前幾天方建奧用過。”

“秘密。”易從安收起遮光闆。

車要進隧道，到了光影交錯的昏暗分界線裡，劉迹問：“你頭發，是為了你喜歡的人染的嗎？”

旁邊一輛機車呼嘯而過，淹沒了易從安的第一聲回答。

劉迹清了清嗓：“剛才沒聽到。”

“我說。”易從安關上車窗，他的聲音在劉迹耳邊放大，“大概是的。”

“大概。”劉迹笑，“這算什麼答案，你沒有問她嗎？還是她還不知道。”

“看過。他說了好看，但沒有說他喜歡。”

“劉迹，你覺得他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劉迹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想回答。

但是易從安一直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期待他給出認真思考後的答案。

“應該是。”劉迹很謹慎地用了應該兩個字，“對不喜歡的東西，一般不會是正面評價。”

易從安說：“也可能是随口說說而已，會不會呢？如果是你的話，你會說客套話嗎？”

劉迹說：“好看就是好看，喜歡就是喜歡。”

易從安用手擋住下半張臉：“哦，那他應該也是喜歡。”

劉迹知道易從安在偷笑，捂着嘴巴以為他看不到，非常小孩子氣的行為，但是側面說明了他現在心情不錯。

因為停車場碰到的那個女孩子嗎？

那個不無聊的女孩子。

“你們，還沒在一起嗎？”

“還在追。”

還在追，劉迹把這三個字在心裡又過了一遍。

布丁兩天沒見到易從安，粘他粘得不行，腦袋快把他的褲腳蹭破。

“好了好了，好了布丁，夠了。”

易從安蹲下把布丁抱在懷裡，布丁面朝上，看到了易從安的頭發。

它圓溜溜的眼睛睜大，又睜大。

圓圓的貓臉寫滿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