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人呼吸沉了幾秒,很快虞聽晚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就變成兩腳離地被抱在了祁聞的懷裡。
“哎哎,怎麼變高了這麼多?”虞聽晚把祁聞的肩膀當成了沙發靠背,晃着腦袋眨着眼睛也看不清面前的情況:“……酒杯,小魚的酒杯呢?”
“在你的手裡。”祁聞帶着虞聽晚往外走,喉結滾動,說話的語氣卻還是放輕:“我聽你的,沒有拿。”
虞聽晚很高興的笑了幾聲,然後撮了兩口酒杯,什麼也沒有喝到。
“怎麼……沒有了?”他眼巴巴的看着祁聞,圈住祁聞的脖頸,“學長學長,怎麼沒有啦?”
祁聞的手臂收緊,啞聲道:“帶你去拿,好不好?”
于是虞聽晚安靜的把腦袋搭在祁聞的肩膀上,看起來格外乖巧聽話的等待着,直到酒杯傳來了倒水聲。
“喝吧。”祁聞遞過去。
虞聽晚依着祁聞手中的酒杯喝下去,一股清涼從口腔奔向大腦皮層,恍惚間似乎也有點辣意,他就沒懷疑喝了下去。
“還要,我還要。”虞聽晚撅撅嘴,給祁聞看他嘴唇上的晶瑩水漬,證明他真的喝完了,沒有騙人。
祁聞默了一會,又給虞聽晚倒了一杯——薄荷葉泡的水,不僅能蒙混過關,還有解酒的效果。
他主動用指腹擦去虞聽晚嘴唇的水漬,在想有多少人見過醉酒後迷人到讓人移不開眼的模樣,又有多少人被這樣撒嬌與親近晃了眼,以為自己是獨特的。
而祁聞明白,自己隻不過是因為恰好在此時此刻,幸運的陪在了虞聽晚身邊而已。
等虞聽晚酒醒,自己又會成為萬千人中并無特殊的那一位。
“我說的話都算數。”
祁聞帶虞聽晚進了客房,把他輕柔的放在床上,額頭相抵:“所以,明天還要再見。”
慢慢的,嘗試着相信我吧。
他起身,想去找江圖給虞聽晚拿一床新被子,手腕卻被虞聽晚拉住。
虞聽晚側躺着看他:“要走了嗎?”
“不走,小魚睡覺要不要被子?”祁聞輕聲哄着。
“小魚要。”虞聽晚癟癟嘴:“但你走了,明天就不和你見了。”
祁聞反握住虞聽晚的手,眼底浮現出笑意:“……好不講理。”
這句話不知道戳中了虞聽晚什麼心思,他說話的語氣弱了下來:“我就是這樣的。”
“算了,你不喜歡……就走。”他把手收回來,再把自己的後背留給祁聞,又獨自變得毛茸茸。
那麼容易脆弱,又是那麼喜歡逞強。
祁聞在這一刻多想把虞聽晚抱在懷裡,順着毛一縷一縷的哄着,可是不行,若是明天虞聽晚酒醒卻沒有斷片,就會收獲一條瘋狂逃竄的小魚。
不能逞一時之歡,要溫水煮小魚。
他讓江圖順路把被子帶過來,自己坐在床沿給虞聽晚講睡前故事,從喜歡摘草莓的猴子國王講到泡在蜜罐子裡的狐狸。
此時此刻的小魚寶寶很适合沉浸在天馬行空的世界裡,他很快忘了自己方才的狠話,豎起耳朵聽着故事。
再後來——
虞聽晚醒來時頭疼欲裂,繁雜的記憶如同紛飛的羽毛,在他的腦海中轉啊轉啊,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逃避。
直到記憶回歸到了應該存在的位置,虞聽晚翻過來對着枕頭,把整張羞恥到紅透的臉埋了進去,隻留下同樣紅透的耳朵露在外面。
為什麼……為什麼他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每一次動作的細節都記得這麼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