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隻有刷牙聲,沒有其他回應的聲響。
她擡頭,“丁蘭時。”
她睜大眼睛又喊了一聲。
他這才冷冷地移來一道視線。
“上次的話,”她嘟着嘴,别扭地踢了踢他的腳跟,“我不是那個意思。”
丁蘭時漱完口:“哪句話?”
“……”她猶豫一下,“我沒有想踐踏别人的努力成果。”
她抿嘴:“但這是我家的公司。丁蘭時,我不可能讓你這麼做。”
丁蘭時沒講話。
他越過她,徑直走出盥洗室。
這是什麼意思?
梁小慵的愧疚感頓時雲散煙消。
她不滿地跟上:“你聽見了嗎?”
“所以呢,”丁蘭時站在房間門口,“你想從我這裡獲得什麼回答?”
“你——”梁小慵氣悶,“你至少應一句,這是基本禮貌吧?”
丁蘭時:“如果你想要我的禮貌,沒有必要解釋。”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話嗎?”她從小到大沒被這樣對過。這幾天她的愧疚、猶豫和少女的萌動被他刺得一攤稀巴爛。
她委屈極了,心口被他的态度掐得酸軟,她忍無可忍,眼淚簌簌地掉下,“你對家裡人裝模作樣,憑什麼對我這麼壞?我又不欠你的。”
她又氣又難過,“我們都不欠你的!”
“真的不欠我嗎?”丁蘭時靜靜地看她:“你們大肆宣揚收留我的那些報道、新聞,有真正感恩過我父母的犧牲嗎?”
梁小慵:“做好事憑什麼不能說?”
丁蘭時的唇角動了動:“從我們一家身上吸血賺取名聲,也隻有你們能說得這麼理所當然。”
梁小慵恨極了。
她哭得稀裡嘩啦,丁蘭時微微蹙眉:“别哭了。”
“你這麼有骨氣……幹嘛還來吃我們家、住我們家的?”她抽着氣,“你……你滾出去。”
她的動靜招來樓下管家的問話:“怎麼了?”
“沒什麼。”丁蘭時捂她的嘴。
梁小慵咬他的手,“松……松開!你怕什麼,你是不是怕被趕出去?你這個……嗚嗚……虛僞的人……”
丁蘭時被她哭得頭疼:“不許哭。”
梁小慵哭得更大聲了。
“你就知道兇我……對、對别人都裝模作樣……”她發洩到底,什麼都講,“在床上也很兇……你就知道欺負——”
她話沒有講完。
嘴唇被生生撞閉,丁蘭時掌着她的後腦,所有的哭聲都消弭在這一個稱不上吻的吻裡。
耳邊終于清淨了。
丁蘭時松開她,但緊跟着,身前一沉。
梁小慵跳到他的身上,用比他更兇的力氣咬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