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局面冷掉,崔璨把話題換到自己身上。
她經營着一家小型興趣班:“我今年想擴規模,辦圍棋班,郡主,你會下棋嗎?”
趙持筠矜持:“琴棋書畫,但有涉略。”
“啧,你肯定謙虛了,你們古代人沒手機天天不就玩這些。你以後可以來給我做老師,按最高的課時費給你算。”
崔璨不忘撬人。
甘浔說:“你想什麼呢,人家要回去的。”
“還能回去啊,怎麼回?”
崔璨想的很簡單,以為趙持筠真來旅遊的,想走就能走了。
沒想到一句話給兩個人問沉默了。
像到了康橋。
甘浔狂使眼色。
崔璨發現又說錯話了,慌忙改口:“車到山前必有路,今天不想明天事,先吃飯先吃飯。”
趙持筠靜默許久,垂眸,把玩手上的茶盞。
隔了一會才問:“甘浔便是在你班上做工?”
“哪能啊,她學曆高,可看不上我那間小廟。”
看了眼手機上同事發來的消息,崔璨快速敲字回複,壞笑着說:“她也不敢去我那。”
“為何不敢?”
甘浔在桌下踢人:“你話真多。”
崔璨點點手機屏幕:“我合夥人追她挺久了。”
“追?”趙持筠來了興緻。
“就是單方面追求。”
“說糙一點,人家想跟她睡覺,她不想睡人家。”
崔璨這麼說,是因為問過甘浔,為什麼不考慮,是看不上還是……還在想着誰。
某人孤寡至今,但也有過暗戀的人。
甘浔當時還跟她插科打诨:“當你不想跟一個人睡覺的時候,是不需要理由的。”
現在甘浔真怒了:“誰問你了。”
她觀察趙持筠臉色不好。
郡主雖然已經見過大場面,但還沒适應,估計沒想到能糙成這樣。
肯定要罵崔璨無禮,貴人面前敢這樣講話!
欲言又止,趙持筠沒出聲。
甘浔懂,估計想到這頓飯是崔璨請,況且崔璨今日實在慘,罷了。
怎麼不善解人意呢。
趙持筠思緒難控,一聽到“睡覺”,就想到崔璨家的幾處狼藉場面。
何其不堪,令她倒胃口。
她看了一眼在瞪崔璨的甘浔,平心而論,若有人對甘浔生出俗念,也不稀奇。
細瞧一遍,颔首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隻要趙持筠收起她尊貴的傲氣跟冷銳,看人時眼裡就自帶綿綿情意。
可能是睫毛太長,眼型太美,五官太豔導緻的幻像。
被她看的人,多少都會有點開心。
甘浔那點無端而起的失落又無端地放下了。
笑着解釋:“那也是位淑女。”
如果是個男的,崔璨就沒興趣開成人玩笑了,提都不會提。
趙持筠未語,看似波瀾不驚,心中納悶又茫然,這裡……怎會如此多?
崔璨跟合夥人藍曉熙是同學,大四聯手創業,共同開了個書畫興趣班。
這幾年在當地建立了一定口碑,生源穩定。
藍曉熙雖然沒跟男人真正戀愛過,但是據說大學時候很直。
又據說,她自稱創業壓力太大,加上被崔璨被傳染了才彎掉。
此為前話。
甘浔在外省讀完研,回到本市,去找崔璨那天,藍曉熙一見鐘情了。
甘浔也簡單,委婉、直白拒絕幾次都沒用,直接把人拉黑了。
至此安生了一段時間。
藍曉熙表示天塌了,哀嚎問崔璨為什麼。
崔璨來問甘浔,才有了“不想睡覺”的對白。
“原來。”趙持筠隔岸觀火,咬文嚼字:“藍姑娘一片癡心付之東流。”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甘浔既然是直女,就絕對不會答應。
凡直女者,自有命中要走的正路、遇見的良緣,萬不能接受這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