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就想到,公司通知她下周去一趟,把工位的東西收拾了,以後就沒必要去了,後續在家交接一下就行。
她打算明天去,因為後面有台風天。
“明天早上我要去公司,你在家裡等我,我中午回來給你做飯。”
趙持筠對甘浔獨自行動這件事很忌諱,“你要去上班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嗎?”
“在家裡吹空調不好嗎?”
甘浔說,“看看視頻,翻翻書,睡睡覺,外面會很熱。”
趙持筠不為所動,“可是我想與你在一處。”
人都想自己在别處也是重要的,不可替代的,所以喜歡養育孩子和寵物,享受被需要的感覺。
甘浔不會有孩子也沒養過寵物,聽了這話照樣很開心。
她笑着打趣:“你害怕我跑了。”
搖頭,趙持筠從視頻裡分出心,“我喜歡與你在一處。”
“你帶上我,好不好?”
她很會犯規,沒有人會這樣跟朋友說話——喝醉酒的崔璨不算,酒後的崔璨能跟所有人掏心窩子,“傾訴”幾句酒醒後根本不記得的虛話。
有人說得出口“不好”嗎?
如果明天甘浔真上班,那肯定不會帶她,但是去收拾個東西帶朋友怎麼了?
最後一天了反正。
甘浔喝光瓶子裡冰水,“好啊,那就一起。”
她知道趙持筠為什麼喜歡跟她在一起。
她也知道自己為什麼喜歡跟趙持筠在一起。
前者沒安全感,後者人美心善愛做公益——好啦她承認她孤獨。
崔璨發來已下班的消息後,甘浔帶着穿長袖長褲的趙持筠下樓。
甘浔套了件寬大白T,配着長及腳踝的半身裙——她原本穿的是條運動短褲,當趙持筠發現她打算就這樣出門以後,堅決不許。
郡主嚴肅說:“甘浔,你的腿全漏在外面。”
隻被她看過的疤也在外面。
傷口那片結了一層薄薄的痂,甘浔換完衣服補塗了藥膏,趙持筠聞到草藥的味道。
她認為,這十分幽晦。
甘浔毫不在意:“涼快啊,晚上還不擔心曬黑,而且我的腿很直,穿短褲好看。”
“是不是?”她逗趙持筠。
是直,是好看,其實趙持筠剛開始看她穿短款睡褲也暗暗詫異,有些許的害羞。
在鏡朝連看女子身體的機會也不多。
不會有甘浔這樣的姑娘,在她面前肆無忌憚地袒露手臂與腿腳。
“不可,不成體統。”
甘浔雖然好說話,但還是認真與她溝通,告訴她自己的原則:“我尊重你的穿衣風格,但我也有我的風格,你不能把我拖回鏡朝吧。”
趙持筠心覺不悅,冷冷地望着甘浔。
但再不滿耳朵也沒聾,聽進去了她的話,說的有道理。她愛怎麼着就怎麼着。
于是在僵持以後,趙持筠勉為其難說,好吧。
甘浔又說:“算了,我去換條。”
甘浔不是讨好型人格,她想的很簡單,反正就相處這麼幾天,她有什麼偏要在趙持筠面前堅持的獨立個性呢,又不是叛逆期。
趙持筠既然看得不爽,那她就換一件呗。
換完甘浔還說:“挺好,晚上出門多遮點還是有安全感的,雖然我們這裡治安很好,但是不能沒有保護自己的意識。”
趙持筠說:“我以為你不知這個道理。”
甘浔斜看她眼:“休要管中窺豹了。”
她學的腔調跟神态都很像,細着嗓音,十分招笑,被窘迫的趙持筠小踢了一腳。
趙持筠也不是沒有改變,她将袖子解開,往上挽了一道,領口也放開一顆扣子,将修長的玉頸送出一截給夜色觀賞。
還親手用頭繩把頭發紮起來,沒有發絲遮擋,素色的面容像染過胭脂一樣動人。
她問端詳她的甘浔:“幾次欲言又止,你想誇本郡主生的貌美?”
心裡話被說出口,甘浔下意識想回避說“别太自信了吧”,但脫口的是:“對啊對啊,你真好看。”
“很多人追過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