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就如此”
說完幽熒拂袖而去,也不打算搭理燭照。
燭照撫額,這幽熒的性子怎麼越發難捉摸,脾氣更是越來越大了。
罷了,罷了,我寬宏大量,不跟他這個榆木腦袋計較。
但是正經的千金對他的仰慕還是有增不減,怎麼拒絕躲避也還是陸續有來。對此,幽熒也是嗤之以鼻,不敢苟同。
而他也總是拿這件事情取笑幽熒:“木頭腦袋,不解風情”。
燭照這個人看起來像是随心所欲,一臉不正經,而幽熒清冷的樣子就像是無欲無求。然而燭照總能發現幽熒的不同。
有一次他們看完戲走在街上,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正拿着一串冰糖葫蘆吃的正美。
那一顆顆鮮紅的山楂果裹着晶瑩剔透的一層層糖霜,看起來就能感覺到那股酸甜誘人。
燭照沒有放在心上,而幽熒也跟在燭照身邊緩緩地走。
經過那位小姑娘的時候,幽熒狀似目視前方,眼角卻往那邊撇了一眼,瞬間又恢複到原來的目不斜視。
燭照察覺到,心裡暗暗地發笑。
這小子平時也沒看他喜歡什麼,原來喜歡這個。如果我說買給他,他一定死要面子不吃。
诶,有了。
“幽熒,我還要去買個束發的帶子,你先回去吧”
幽熒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就先行往遠處走去。
燭照見他走遠,偷偷地又溜回小販那裡買了五六串冰糖葫蘆,小心地裝進紙包揣在懷裡,高興地往家趕。
“喂,幽熒,你要吃冰糖葫蘆嗎?剛才饞起來買了好多,現在吃不完了,你把它們解決了吧。”
說着往幽熒身上一扔,又開始耍起了無賴。
幽熒看了看燭照,眼神好像閃爍了一下,但又馬上恢複了原來樣子。
“就你事多。”說罷,幽熒就不客氣地吃了起來。
紅紅的糖霜粘上幽熒的唇,看着他将果子一顆顆咬下來,用牙齒輕輕地厮磨,斯文中帶着一股清冷,不知怎麼的,燭照的喉頭居然滾動了一下,覺着整個人也有點燥熱。
“那個,我去溪邊洗個澡啊!”說完也不顧幽熒的回應,一溜煙地就跑了。
幽熒此時擡起頭看着燭照的身影,又看了看手上的冰糖葫蘆,不自覺地笑了一笑。
而那邊的燭照一個勁地用水拍臉,心裡不斷的重複着:
一定是我饞了,一定是我饞了,一定是沒吃上冰糖葫蘆想吃而已……
在外人眼裡,他們就像知己好友形影不離,相貌頂好,卻一個明朗,一個冷峻。看似性格迥異,水火不容,但又竟然相處得來,真真是别人眼中的一件怪事。
燭照帶着幽熒隐匿在人類的這段日子裡,打打鬧鬧間也不知不覺過了好長一段日子。他們身上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了人類的煙火氣。
樂得忘乎所以的燭照也對人類有了不可割舍的感情。他開始覺得人類的一生短暫,意義卻不凡,愛恨嗔癡,求不得,得所求,在有限的生命裡體會這些再死去也十分令他向往。
他身上沾染着人類的氣息,所思所想也開始越發跟人類相似。他總是跟幽熒說“做人挺好的,一直這樣不死不滅,太無趣了。”
每當這時候,幽熒都是冷眼看着他不置一詞,反正燭照就愛折騰,他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與人類建立起的關聯,卻不知日後将成為他們的羁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