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修真界,已有千年未曾有人飛升。一種說法是千年前九重天動蕩,導緻飛升通道損毀;另一種說法是修士因果報應太重,根本修不到大乘期。”
她委婉地把修士可能犯下的殺孽,替換為逆天之行。
“而若是在人間動蕩時,幫一把,天罰或許可能會輕些。”
林依挑眉:“或許?”
她指尖輕點化作雷電形狀的水球:“隻是猜測,就能讓大家趨之若鹜?”
芳知慧失笑:“果然瞞不住前輩。”
她手腕輕擡,施展了一個隔絕法陣,這下不光是外邊的人,就是旁邊聽着昏昏欲睡的兩個孩子,都不會知道她們接下來說的話。
“還請前輩見諒,接下來的話,是各大門派高層間的不傳之秘。”
“這是天道親自降下的法則,得到鳴章山的茯苓老祖親自驗證,老祖如今,已是渡劫期。”
怕林依不明白其中的關系,芳知慧解釋道:“現如今的修真界有一宗三山五道,名義上以歸一宗為首,但實則一宗三山五道之外,還有一個獨立勢力鳴章山……”
經由芳知慧的解釋,林依才對修真界的基本情況有了簡單的了解。
鳴章山,取自天才劍仙的佩劍鳴章。傳聞劍仙于此山悟道,飛升之際卻未帶走自己的佩劍,說是留待有緣人。
後人有感于此,建宗立派。因為鳴章山人出世少有說出自己來曆的,外人看來神秘莫測,從而獨立于各大勢力之外。
簡而言之,特别清高,不跟大家玩,沒人知道它的具體情況。
林依咬了口桌上的糕點,桃花酥的清香彌漫在口中,絲滑入喉的茶水恰好中和了糕點的幹澀,睜得圓圓的眼睛滿意地眯起。
“你就這麼放心的告訴我?”
她可不認為自己魅力大到,剛見第一面的陌生人就對自己掏心掏肺。
那種白癡,要麼有過強的實力,要麼早就死了。
眼見兩個孩子都在昏睡咒下沉睡,芳知慧神色一變,撲通跪下:“尊上沉睡一百多年,如今剛醒對修真界不了解,在下當然該知無不言。”
林依愣住:“尊上?你在說我?”
她摸了摸臉,自己這麼厲害嗎?一個很厲害的大能還會被關在棺材裡?
“你先起來坐下,我不喜歡有人對我跪着。”
脫口而出的話語讓林依愣住,她好像不止一次對人說過這樣的話?
芳知慧聞言,眼神愈發笃定,依言起身坐下:“老祖說過,您絕不會按照他們的意願,安安穩穩被封印兩百七十年。”
從她的口中,林依第一次了解自己目前的身份。
簡而言之,大佬,非常厲害的大佬,靠山非常多。
不好的消息是,最大的靠山已經死了。
哦,那人還是她名義上的道侶。
不明不白已婚的現實,讓她沉着臉一口吞下糕點。
死了好,省得她動手。
就她這個心如止水的模樣,兩人之間絕對沒有感情。
更何況,她道侶死了,還導緻她被他後人封印。
簡直是罪大惡極。
……
一百七十年前,極北淵海動蕩,幽冥通道大開。
修真界第一清然劍尊,鳴章山山主,舍生取義,魂飛魄散,才鎮壓了極北淵海的動蕩,同時關閉了與之相連的幽冥通道。
作為才與他結為道侶一個月的遺孀,林依備受整個修真界的矚目。
無他,清然劍尊本人非常有錢,打下的修煉資源更是堪比一個宗門的私庫。
不少年輕修士都蠢蠢欲動,渴望與這位有錢剛喪偶的仙子來一段情緣。
可惜沒人知道她的具體樣貌,甚至隻能稱她為那位夫人,不知本人名姓。
清然劍尊隻在合籍大典帶她回來過一次,其餘時間兩人都私下在别處遊曆。
但有一件事整個修真界都知道,這位夫人,曾是他唯一的弟子。
雖為師徒,但無人敢說一個不字。
直到後來,極北淵海殘留的劍氣不休,險些動蕩深處的封印,為了修真界,那些老家夥居然一起把他夫人封印在那裡。
此等醜聞,聳人聽聞。
堪稱滅絕人性。
芳知慧講述的時候義憤填膺,發覺自己情緒太過激動,她拂袖囫囵吞了口茶水。
“尊上,他們實在欺人太甚!”
林依倒是不生氣,不說她本人沒有過去的記憶,就是最後所謂的封印,都和她醒來時的所見搭不上關系。
她沒有被封印在極北淵海。
其中,一定有埋藏更深的真相。
“長命縷出,恩怨分明。”
芳知慧看着她:“修真之人無人不知曉長命縷的威名,當年雪原十三府的事情,老祖一聽便知是您做的。”
“托老祖的福,我才得以知曉傳聞中的長命縷,隻是一條看起來很普通的紅發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