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這才發覺情況不對,可他對自己太自信,以緻錯過了最佳的防禦時機。
輕若鴻毛的蝶翼逶迤流光而來,帶着無法抵抗的昏沉。
“如夢蝶!你怎麼會有……”
林依躲在暗處隐匿身形,不隻是青羽,就連她都吃了一驚。
如夢蝶是佛修才能煉出的伴生物,修煉到頂級可以窺探一個人叢生到死的所有記憶,但好在雲恒的這隻瞧着才剛具備形體,隻有讓人陷入回憶一個功能。
不過……女主修佛?
這到底是個什麼走向?
雲恒不敢耽擱,青羽師兄是連師父都誇贊的道心坦蕩之人,如夢蝶最多困他一炷香的時間。
她幹脆利落移來他的儲物袋,找到其中封印陰陽盤的玉盒,按照偷看到的手勢一步步解開封印。
雲恒雙手微微顫抖,她想到在幻境中看到的景象,那是她七歲時被斷言的天命,修為盡失,作他人婦。
自她修道後,所謂的命運就一直困擾着她。
國師還說,方朝的國勢和她的命運息息相關,俱不能兩全。為此,父皇一早便将她送往瑤池修道,還将她……騙離營地。
剛剛在幻境中,她又看見了,看見自己回到瑤池後,被暗藏禍心的師叔陷害逐出師門,修為被廢。
隻為能和未來夫君相遇。
陰陽盤寒涼的觸感落入掌心,雲恒這才發現不可自控地陷入回憶中。
林依卻注意到,房間内的靈力波動不太尋常,以雲恒為核心,無形的靈力流向外散開,她急忙扔出一個陣盤,加強隔絕陣法。
突如其來的舉動引起雲恒的警覺,她抱着陰陽盤望着本該熟睡的女修:“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林依欲言又止:“我看這邊動靜比較大,以為你們出了什麼事情。”
雲恒略微放下警惕,搖了搖頭:“你不要靠近,等青羽師兄醒後,他自會明白一切。”
林依同情地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青羽,醒來也不知道會不會脖子脫臼。
她柔和眉眼,後退一步以示自己的無害,表示自己不會介入她的事情:“好。”
但兩人都沒想到,靈力流會失控。
空間震蕩,陰陽盤控制不住脫手而出,與柳星澤手上的銀白的珠串遙相呼應,手串漂浮到虛空,化作一圈空心的圓輪。
“糟了!”
林依神色一凜,顧不上被雲恒發現異常,抽出青羽的佩劍,一劍劈開快要纏在一起的陰陽盤和幽月輪。
沒想到幽月輪會在柳星澤手上,書上記載,陰陽盤要是和幽月輪相合,會撕裂空間徹底打開兩界通道,讓人自由出入,那麻煩可就大了。
“不論你想做什麼,現在先收回陰陽盤!”
雲恒掙紮地看着她,輕聲道:“對不起,我就這一次機會。”
林依勉強隔開兩件仙器,聽到雲恒的話輕笑道:“你不會以為自己能承擔幽冥大開的後果吧?”
她挑眉:“還好,我原本就沒打算相信你。”
說着,作勢要拿走陰陽盤。
雲恒一驚,撲向陰陽盤。
林依趁此機會,翻身一掌打回幽月輪,腕骨險些被震裂,她忍住痛呼,抓住雲恒的衣擺,一起被黑色的光圈吞沒。
陰陽盤落到地上,幽月輪也變成不起眼的珠串,回到柳星澤的手腕。
空蕩蕩的殿宇,重重鎖鍊橫亘,難以寸進。
“你可知罪?”
失重感如雲霧般褪去,林依睜眼時,戴着尖高帽的白衣人扯着細長的眼,貼近看她。
“罪人是……”
它話語一頓,懸在空中的書頁翻飛,不可置信道:“無命之人?怎麼可能!”
“不對!”
它聲音尖細,不辨男女:“生人竟敢擅入幽冥!先自定罪責,再面幽燭鏡,由閣主審判!”
随着它的話語,林依看到一張漆黑的紙張來到自己面前。
“黑紙血字,就用你的血來書寫,你今生的罪責。”
林依不慌不忙擡頭看它:“可我無罪。”
白衣人嗤笑:“既入幽冥,縱你謊言滔天,也難抵幽燭鏡一照。”
“機會隻有一次,不願自罰,那便……”
“啊!你在做什麼!”
林依饒有興趣的揉着透不出一絲光亮的黑紙,用捆仙索把它結結實實捆起來,仔細看着它的臉。
身長兩米的白衣人,就這樣倒在了地上。
對她放肆的舉動,白衣人忍無可忍:“這可是幽冥!小小人類敢這般放肆!”
但很快,它就說不出話了。
因為它的嘴巴,被林依用靈力抹除,細長的白臉上,隻有一雙彎彎的眼睛。
“原來是紙人啊!”
她拍拍手,無趣戳戳它:“告訴我幽燭鏡在哪裡?”
白衣人原本還在反抗,一聽她的話就不再動,費力地滑了個圈,示意她就在旁邊的方向。
林依試圖重新給它補上嘴巴,可惜怎麼看都是一個歪嘴邪笑。
她隻好安慰自己,反正紙人看不見。
“你沒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