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拿的是梨塊,就說明她此時心裡有鬼,不敢拿。
畢竟她隻有對芙蓉一個人說過,生馬蹄不宜食用過量,過量容易導緻腹瀉。
陸山山率先拿起一塊梨當衆吃起來,過了半響,身體毫無反應。
“芙蓉,你也來吃一塊,證明給他們看看。”
芙蓉擡眸看了她一眼,捏了捏手心的冷汗,在梨塊和馬蹄之間猶豫片刻,拿起一塊馬蹄。
看來就是她一口接一口的吃着馬蹄,陸山山驚訝之餘,又有些捉摸不透。
趙栩見兩人無任何不适,也準備拿一塊親自試一試。
“皇上,小心……”皇後試圖阻攔,但沒有成功。
吃完,趙栩扶額:“到底怎麼回事?”
“臣妾也不知道……”皇後頓時情緒崩潰,抹淚道,“張禦醫說……是吃了太多生冷的東西,可是嘉甯飲食與平日無二,就今天多吃了些那丫頭削的果子,就這樣了。”
陸山山無語道:“既是自己管不住嘴,又怎麼說我們給下的毒呢?”
确實沒有下毒,自己管不住嘴貪吃,怪不了任何人。
徐皇後聞言臉色一僵,選擇無視她的話,繼續朝趙栩喊冤。
“皇上,我們嘉甯真的好苦啊!”
趙栩亦沒眼看,直言道:“這不是有禦醫在,叫苦也不用,還不如多去看看孩子。”
他瞥了一眼陸山山,伸手示意:“嘉福,你過來。”
芙蓉遲疑了一會,緩緩走過去。
“伸出手來讓父皇看看。”趙栩主動關心起她來,“今天削了多久,有沒有傷到手?”
觸碰到趙栩手掌那一瞬,芙蓉不由自主地縮了縮手,很不自在。
“從早上一直削到午時散學……”她如實回答。
徐皇後冷不丁地瞪了她一眼,一切都被趙栩完全看在眼裡。
他将女兒攬到懷裡,動作輕柔沿着女兒的手掌心仔細檢查至指尖,瞧見泛紅的傷口時,心裡咯噔了一下。
“疼不疼?”
芙蓉懂事地搖了搖頭,并未作答。
趙栩趕忙吩咐道:“還不快去給公主拿些傷藥膏來。”
“貓哭耗子假慈悲,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陸山山在一旁小聲調侃。
徐皇後沙啞着嗓子,期盼道:“那嘉甯呢,她也是你的女兒,陛下就忍心看她一直難受下去嗎?”
“張太醫不是已經去準備湯藥了。”趙栩無奈道,“此事本就你的過錯,沒有看好孩子,還試圖栽贓他人,朕念你為母心切,顧念着嘉甯的感受,才沒有深究,你還想怎麼樣?”
陸山山看破不說破,隻覺得又累又無趣,連忙給她遞了一個眼神,喊道,“芙蓉,我們回去了。”
趙栩松開女兒,同步起身,徐皇後見狀又扯着他的無衣角放聲大哭。
“你又哭什麼?哭了嘉甯就能馬上好起來嗎?”趙栩也着實無奈。
徐皇後拉緊緊拉住他的衣角,不讓其離開,“陛下要為臣妾和嘉甯做主啊!”
芙蓉見勢不妙,趕忙跑到貴妃身旁,擔心皇後趁機對自己不利。
這是準備沒完沒了了嗎?陸山山心想。
“我再重申一遍,此事與嘉福無關。”趙栩仰起頭,提高了嗓音,“還有,嘉福是尚書房念書的,不是給她當奴婢端茶倒水的。皇後要是不會教孩子,就把孩子送到關雎宮,讓貴妃來教養。”
此言一出,在場的衆人吃驚不已,紛紛看向皇後。
徐皇後連連搖頭否認:“臣妾沒有,真的沒有……”
此前她就因太過放縱嘉甯,導緻女兒不思進取,整日與自己的兩個侄女厮混。
如今這般,自是要見好就收。
眼看事情愈演愈烈,陸山山實在不想下去,趕緊拉着芙蓉逃離現場。
從坤甯宮出來,她感覺呼吸都變順暢了。
所謂的宮鬥現場并沒有想象中那麼過瘾,相比于壓抑,更多的是困惑。
作為後宮之首,一國之母,遇事隻會哭哭啼啼,毫無威嚴可言,以後倒也不用提防着她。
還不如自己身邊這個小孩姐,險先被嚴刑逼供,還毫無畏懼,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陸山山環顧四周一眼,誠懇發問:“老實說,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娘娘怎麼知道的。”
芙蓉并沒有直接回答是與不是,而是先反問她。
“生馬蹄不能多吃的事情,我就隻跟你說過。”陸山山淡淡道,“而且這件事連張禦醫都沒看出來,就說明除了你我,再無第三人知道此事。”
芙蓉抽回自己的手,揉了揉:“我就想試試娘娘說的話是真是假,沒想到……”
竟然是真的。
陸山山又問道:“你到底給嘉甯削了多少?”
“記不太清楚了。”芙蓉頓了頓,“不過也不全是她吃的,她的兩個表妹也吃了。”
徐婉和徐姝住在宮外的徐國公府,就算此刻也有了反應,也要明日才會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