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太傅擦了擦汗,如實道:“臣,不知。”
趙栩歎了口氣,把目光轉向太子趙溥和謝元昭。
“你們兩個呢?”
趙溥已經吓得說不出話來。
隻有謝元昭不以為然,清了清嗓子:“隔着屏風,我雖未看清,但在二公主質問是誰所為之時,倒是聽到大公主親口承認了此事。”
反正都會得罪人,那就選自己最為欣賞的那個人。
徐皇後見狀,不依不撓道:“那也……不能動手打人。”
沉默許久的芙蓉,看向她,一字一句往外吐字:“我沒有打她。”
隻是讓她吸取些許教訓,下次若還敢,再還手也不遲。
皇後遂把目光轉向趙栩,抹淚道:“皇上,可要給嘉甯和徐家做主啊!”
又來這招,整天就知道哭哭。
陸山山一臉鄙夷,吹了吹散落下來的碎發。
恰好這一暮被趙栩看了去,不由笑了笑,一面不忘握拳擋住嘴,生怕被别人看了去。
“其他人可還有話要說?”他斂了容,繼續盤問。
徐家三兄妹把頭埋得很低,無一人敢出聲。畢竟這是在宮裡,一切全憑皇上心情來決斷,弄不好還會給家裡添麻煩。
徐家家教嚴苛,徐婉和徐姝也是仗着皇後姑母和公主表姐,才敢耀武揚威,與芙蓉争鋒相對。
至于徐翰,徐國公對他寄予厚望,管教極嚴。此事雖未參與其中,頂着這副模樣回府,怕是又免不了家法伺候。
趙栩最後才向嘉甯問話:“嘉甯也沒有什麼話要說的嗎?”
沉默一會,嘉甯掩了掩鼻,帶着哭腔道:“父皇,您要為我做主啊……”
陸山山不得不再次感歎基因的強大,母女倆真是如出一轍。
太子也不例外,這點小事也能吓得不敢吱聲,将來怕是難當大任。
就在衆人翹首以待之時,趙栩輕輕地來了句:“那便散了吧。”
陸山山:“……”
有這麼當父親的嗎?真當自己是來湊熱鬧的。
徐皇後着急道:“皇上,您怎麼能……”
不止陸山山,連許太傅都愣了一會才緩過神來,事情就這麼簡單結束了。
“那皇後以為應當如何?”趙栩反問她。
“自當是嚴懲,給所有人一個交代。”
趙栩不慌不忙道:“那就先從最年長的徐翰開始,皇後說該罰他什麼?閉門思過還是抄書,又或者是?”
徐皇後一噎,倒是徐翰主動跪了下來。
“二公主與兩位小妹發生争執時,我未能及時勸阻,險先釀成大禍,還請皇上責罰。”他俯首道,“一概罪責全由我來承擔,還請皇上不要怪罪與二位公主與小妹。”
趙栩甚是欣慰,沒有着急給出答複,先去問了趙溥。
“太子怎麼看?”
趙溥低頭道:“兒臣以為,理應同罰……”
再看謝元昭,他急忙與此事撇清幹系:“與我無關,我可沒有摻和。”
趙栩又問了許太傅,得到與太子一模一樣的回答。
他頓了頓,道:“那便每人抄十遍誡子書,明日交付。”
抄書她是幫不上忙了,隻能小孩姐自己抄。
芙蓉對這個結果感到很滿意,畢竟又不單是她一人被罰,所有人一起被罰。
她做過最壞的打算,包括打手心,罰跪以及禁足面壁思過等等。
好在都沒有,貴妃的法子初有成效。
體驗了一把被叫家長的感覺,陸山山沒有受此影響,也沒有怪罪她,回到關雎宮便一頭紮進小廚房做飯。
芙蓉在水盆裡搓了搓手,墨漬已然幹透,沒個三五天是洗不幹掉的。
也就是說,嘉甯又可以偷懶幾日不去尚書房了。
事到如今,芙蓉倒不是怕她,隻是見不了她過得比自己好。
至于貴妃,貌似也沒有想象中那麼一無是處。
人雖懶,不上進,但聰明,還做得一手好飯菜。
芙蓉淨好了手,來到廚房看她炒菜,順便幫忙。
“不趕緊抄書,來廚房幹嘛。”
陸山山在給雞塊裹上面粉,準備下鍋炸制。
芙蓉來到竈台邊,問她:“娘娘,你可會責怪我沖動行事連累了你?”
“不會。”她可沒有這麼小心眼,“方法還是我交給你的,隻是沒想到你學得這麼快。”
芙蓉笑道:“那也是娘娘教得好。”
嘴還挺甜,看來她沒有信錯人。
陸山山用筷子試了試油溫,讓她躲開一些,把裹好面粉的雞塊放到油鍋裡炸。
“不過話說回來,你是真的勇。”陸山山忍不住誇贊她兩句,“我昨晚剛跟你說的話,你今天就派上用場了,而且連徐家那個高大個都被你給打了。”
芙蓉學着她的腔調,說道:“娘娘不是說了,出手要快準狠,再多的人也不要怕,直接就是幹。”
陸山山隻顧着替她開心,一個不留神,手背被鍋裡蹦出的熱油燙了一個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