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就是說,如果屍體死後有一段時間長期處于低溫狀态,再加上她最後一餐吃的不是早餐而是宵夜的話,那他有可能死亡時間就是24日淩晨左右?”
“有這種可能,不過具體的還得等我做過實驗才能确定。”
“麻煩梁sir了。”
“職責所在。”
*
“阿暖姐,你可是答應過的喔,不跟我家裡人說那天見過我的事的。”
黎暖這幾天天天待在半山當孝順孫女,今天奉阿爺命來給二媽送東西,正好碰到來看姑姑的安琪。
安琪對着她擠眉弄眼的,黎暖都視而不見。
好不容易姑姑去廚房安排中午的食材,安琪就按耐不住,擠到她坐的沙發上跟她确認。
“我在你心中就是那麼沒有信譽的人嗎?”對,她就是這樣的人。
那天她答應了安琪不會告訴安家人,但轉頭回去她就把這事跟她二姐說了。
嚴格意義說起來,也不算說謊。
二姐是她家的人,又不是安家人。
結果她剛起了一個頭,二姐就說道:“這事你不用管,舅舅他們早有安排。”
“這麼說安舅舅他們早就調查過王耀祖的家世了?”
“對,其實你聽名字就知道他的家庭應該是什麼樣的,事實也正如我們所料的,他出生在一個以男為尊非常嚴重的環境中,他們那個村子的男人都有很嚴重的大男子主義。”
二姐給她和自己各倒了一杯咖啡,準備促膝長談。
“你也知道香江即使是繁華大都市但還是有一些非常偏僻窮困的村子的,他們村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他們村考出來的第四位大學生。”
黎暖沒想到王耀祖的家庭比她想得還要差,八零年的香江還有很多沒有被開發的地界,不僅有租住劏房、籠屋和棺材房的窮人,也有自給自足不和外界來往的偏村僻壤,這樣的村莊還實行農耕文化,他們宗族的規矩比法律大多了。
就像是二十年前黎老當族長的黎家村,黎老剛開始是在老家活不下去,帶着一幫兄弟漂洋過海出來闖蕩,他們一開始的目标就是香江。
可中途出意外,一摞人都被人賣到南洋當黑工。
沒辦法誰讓那些人都有槍呢,他們就算有一股蠻力也不敢拿自己這條小命賭。
還好黎老機靈有一些小聰明,再加上他們團結,不止一摞人逃了出來,還帶了部分女黑工出來。
為了生存他們開始跑船,之後輾轉到了最初的目的地香江。
那時候香江還隻是初具現代化雛形,灣仔啟動大規模填海沒完成,黎老帶着兄弟們在九龍紮了根,也被信服他的兄弟們拱上了族長的位置。
黎老覺得,既然兄弟們信任他,他自然也要帶着兄弟們過好日子。
他沒有做生意的天賦,或者說他們這些兄弟都不會生意經。
他便想到他老家那邊,隻要有錢就會買地,他便也跟着照做,即使香江進入戰争的那幾年也沒有停止。
也是這樣,現在他們的日子才會越過越好。
但如果是那種黑心的,私心重的族長,那他就是用族規處死一個人都沒有警察敢管,因為他們整個村都會為他作證。
即使抓了他上了法庭,有整個村的證人證供,他就能無罪釋放。
安舅舅這麼放任安琪和王耀祖在一起也是認為他們的生活環境迥然不同,生活習慣也不同,相處時間長了必定會有摩擦,摩擦多了,自然就不會分開了。
與其他們強硬插手,讓安琪産生叛逆心理,越發難舍難分,還不如順其自然,讓這朵愛情的煙花燦爛過後自己熄滅。
他的女兒他知道,就不是一個吃苦的人,不适合王耀祖。
“那安舅舅就不怕他們像水蛭纏上安琪吸着不放?”
“你當大哥是擺設嗎?”
黎暖恍然大悟,她就說嘛,安琪是安家的寶貝,她身邊混入了不該出現的人,安家怎麼會沒反應?
原來是等着她自己玩厭了再處理。
看着眼前一無所知的安琪,黎暖突然想到了孫大聖,任她有再大的本事,也逃不出安舅舅的手掌心。
反正想着他們最後也走不到一起,黎暖便有閑心八卦一下他們究竟是怎麼走到一起的,“你們同學三年,怎麼會快畢業了才走到一起?”
說罷,她就知道自己失言了,還好,安琪沒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