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同事早就調查清楚了,有人親眼看着是你女兒自己跑到馬路上的,你家婆到底上了年紀,看不住一個精力旺盛的孩子也正常。”
一旁記口供的廖明為鄭三妹抱了一句不平。
“怎麼可能會是茵茵自己跑出馬路被車撞的,我的茵茵才兩歲不到,就算她比其她孩子走得早,跑也跑不快。”
“而且我的茵茵最乖了,每次出去都會乖乖的牽着我的手不亂跑,就算我有時候兩隻手都拿滿了東西,她也會乖乖牽着我的衣角,緊緊跟在我身邊。”
“那死老太婆向來不喜歡我的茵茵,嫌棄她是個女兒,她的腿腳可輕快着呢,她走路可比我都快,打起架來兩個我都打不過她一個,她就是故意要害我茵茵的,阿sir,任由一個小孩子在車來車往的馬路上随意走動不就是故意謀殺嗎?”
顧越趁着她心神不守,“所以你勾結範建安害死鄭三妹,你是怎麼教唆他幫你殺人的?”
他們查過汪愛茵的死亡報告,她是A型血,章紅英是O型血,她不可能是B型血範建安的孩子。
“對。”章紅英下意識說了真話,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範建安不是被汪大鵬雇傭的嗎?”
“他果然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為了保險賠償金可以殺女殺母殺妻,他真的是太可怕了。”
其實章紅英現在還是很虛弱的,并不适合錄口供,隻是她怕汪大鵬可能會先一步把罪往她這邊推,才強打着精神找警察說明情況。
既然她從十二樓掉下來沒有死,那汪大鵬也有可能。
“你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是你把你年幼的女兒留在一個可能會傷害她的惡魔手裡,難道在你眼裡你的事業比你的女兒還重要嗎?你枉為一個。”
廖明很看不上這個女人,口口聲聲講着喜歡女兒,到最後還不是把女兒丢給她家婆照顧,明知道她家婆不喜歡女兒。
現在孩子死了,她裝成這痛苦的模樣給誰看。
章紅英傷心欲絕,對,錯的最多的人是她,是她把鄭三妹想的太好了,覺得她再不喜歡她也到底是她的親孫女,沒想到……
“廖明,閉嘴,出去。”白宇帆呵止了廖明,他們是警察,不能帶着個人情緒執法,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廖明對章紅英的情緒這麼激動,但很明顯他現在不适合繼續待在這裡。
“章女士,你冷靜一點。”
但為時已晚,“嘀嘀嘀”她病床邊的心電監護儀已經開始響了。
很快,聽到動靜的醫生和護士就進來把他們趕出去,對章紅英進行急救。
“廖明,你今天怎麼回事?剛才的話是你能說的嗎?”
這是白宇帆第一次對廖明疾言厲色。
雖然白宇帆之前就發現了廖明這小子有點急功好利,但他并不覺得這是什麼壞處,年輕人嘛,總有點缺點的,不說阿展他們,就是他自己像廖明這麼年輕的時候也喜歡出頭。
但出頭歸出頭,辦案的時候帶入嚴重的私人情緒,在他看來就是對唔住他們這個身份。
“對唔住,白sir,剛才是我失态了。”
“你先回去守家吧。”
白宇帆話裡的守家就是在大辦公室等着調配,暫時先不參與案件調查。
廖明也知道自己做錯了,認罰的很痛快,畢竟是他說話太過分了才導緻章紅英現在的情形兇險。
白宇帆把雷達翔留下關注章紅英的情況,他和顧越又回到金山大廈。
站在被化驗署同事勘察過的1201室的卧室,白宇帆問他看法,“你講他們兩個誰說的是真話?”
他并沒有因為範建安的話是死前最後一句話就輕信。
他辦過很多案子,見識過很多不同的人性,有些人會死到臨頭說實話,但有些人不會,他們隻會将所有的錯都怪到别人身上。
“是真是假都需要證據支持。”顧越目光盯着女包裡露出來的小玩偶,“你還記得我曾經說過,總感覺這房子裡少了什麼嗎?我現在知道了。”
“少了什麼?”和他住的地方一樣,該有的都有啊。
“少了孩子的東西,就算怕睹物思人,客廳裡也不會不留一件小孩的東西吧?”
顧越和白宇帆都是單身狗,沒有老婆也沒有孩子,但他還記得去他姐家的時候外甥女的東西那是堆滿整個客廳的,沙發上随便一坐随便一掏,可能就會掏出一個布娃娃。
可鄭三妹家不是,一件孩子的東西都沒有,他也去化驗署看過他們帶回去的物證,也沒有。
也就現在汪大鵬夫妻搬回來之後,屬于章紅英的包裡有孩子的東西。
鄭三妹死的時候距離這孩子出事可還沒有一個月,就把她存在過的痕迹消除的一丁點都沒有。
顧越:“從這一點看,最起碼章紅英說鄭三妹不喜歡這個孫女是真的。”
但真的有人會這麼苦心設計一個兩歲不到的孩子?
這孩子可還是她的親孫女呢。
白宇帆也有這個想法,隻是他的想法是肯定而不是疑問。
*
“還以為又是大哥回來最晚呢,沒想到你比大哥還晚。”
黎暖剛到半山就被二姐拉着問,“你今天怎麼這麼晚?路上碰到什麼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