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建安是在一年前到的現在這個夜總會當馬仔,那時候他早就和章紅英分手了,要查他們的事,就要去他之前待過的地方查。
現在沒有手機,沒有互聯網,更沒有大數據庫,要想查一個人的消息,白宇帆隻能一個個警署打電話,這還是建立在範建安是馬仔的前提上,每個警署為了治安,都會對他們治下的馬仔有個大概數。
要是範建安隻是一個普通人,随便在香江哪個角落待着,他們查都查不到。
白宇帆連打五個電話都沒有消息,還好第六個元朗警署有了好消息。
原來四年前範建安曾經被元朗警方抓過,因為嚴重傷人被判了三年多,因為他在監獄裡表現好外加扣除假期,兩年前就出來了。
結果出來沒多久,他又報了女朋友失蹤。
顧越:“他報失蹤的女朋友就是章紅英?”
“嗯,聽那頭的話音,好像他傷人也是跟女朋友有關,他們會把他的檔案送過來。”
在等着檔案到的這段時間,外面跑得汗流浃背的三人也回來了,展宏圖狠狠的灌了幾杯水,才緩了過來。
“這老太婆做的真不是人事。”
他、葛東和雷達翔三人把金山大廈附近撿垃圾的區域都跑遍了。
拿着鄭三妹和小孩的照片到處問,總算是問出點有用的消息。
時不時跟鄭三妹搶硬紙闆的幾位拾荒老人都說她以前剛來的時候都是一個人的,可在幾個月她身邊帶着一個女娃娃。
那女娃娃走路剛走穩呢,她就一直讓她跟着,不跟就罵就打,要是有人攔着,她就說這是她的家事,她這是在鍛煉孫女呢。
他們要是阻止就是居心不良,不想她的孫女好,不想他們家好。
好幾次女娃娃都跟丢了,鄭三妹也不回頭找,還好他們這些人可憐女娃娃,看到都會把她領回去帶給鄭三妹,但她每次都是黑着臉,結果孫女連句謝謝都不講。
還有在汪愛茵出事前一個月,鄭三妹就不在附近搶硬紙闆了,而是去更遠的地方。
他們都說這是鄭三妹想要把孫女故意弄丢呢。
“之前汪大鵬錄口供的時候不是說他們沒有把孩子的死訊傳揚開來嗎?他們都不知道孩子已經死了。”
“有一個拾荒老人還跟他們說他之前好多天沒見到女娃娃問過鄭三妹,鄭三妹講是孫女被家嫂送回娘家了,她還替女娃娃高興呢。”
*
“阿sir,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啊,該說的我都說了。”
範建安沒想到他還會被帶到審訊室,之前他不是認罪了嘛,聽說汪大鵬也被他們抓了,他隻要在拘留病房等到庭審不就可以了。
白宇帆深深地盯着範建安,直到他把翹起的二郎腿放下去,又坐正了身體才說道:“沒想到你還挺有情有義的。”
“我可以把這當做是阿sir你在誇我嗎?”
事出反常必有因,範建安更警惕了。
“算是吧,畢竟不是誰都願意為了前女友殺人的。”
範建安裝傻,“阿sir,你今天找我來是跟我講故事嗎?”
雷達翔:“别裝傻充愣的,你和章紅英的事我們都知道了,你和她曾經很相愛,還有過一個未出生的女兒。”
“那又怎麼樣?難道我和她談戀愛犯罪了嗎?”
白宇帆:“那說明你們之間的關系并不簡單,說明你有可能為了你們之前的感情替她出頭,殺害間接導緻她女兒死亡的兇手。”
範建安:“……”
“你從案發現場拿走了什麼?”
“我之前不是說了嗎?因為怕你們發現是我,故意弄成被人劫殺的樣子,拿走的當然是屋子裡的金銀首飾這些值錢的東西了。”
“不是吧。”白宇帆往他的方向前傾,“你應該還拿走了鄭三妹的日記本,你看過那本日記本嗎?”
化驗署那邊确定章紅英提供給警方的兩張紙應該是同一本日記本上撕下來的。
汪大鵬的字迹和他公司留下的筆迹有很細微的區别,但和他家裡的很相符。
範建安的臉色沒有異動,白宇帆确定了,“你沒有看過。”
“那你知道就因為看了你藏在某個地方的日記本,章紅英墜樓了嗎?”
“她怎麼樣?我要去見她。”
雷達翔:“你講了實話我們就會讓你去見她,反正不管是因為汪大鵬的雇傭,還是章紅英的請求,你都是殺人,章紅英現在已經危在旦夕,又何必替她瞞着,你要是認罪态度好,我們替你向法官求情還能少判幾年。”
章紅英出事了讓範建安心緒難甯,但多年跟警方打交道的他還是咬緊牙關。
*
章紅英最終還是搶救過來了,這次等她情況穩定了白宇帆才來給她錄口供。
“章女士,你還記得案發當天發生了什麼事嗎?”
章紅英半靠在豎起來的枕頭上,面色蒼白。
“記得,我發現了我老公指使我家婆害死我女兒的證據,我想要報警,可我老公阻止了我,他跟我講家醜不可外揚,還要殺我,結果在争執中他拉着我掉下來。”
醫院裡沒什麼秘密,夫妻雙雙從十二樓墜樓,妻子卻幸運活下來的新聞在醫院早就傳開了,她已經知道了汪大鵬已經死了。
“章女士,給假口供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