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長了,工作上接觸多了,關系自然緩和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實際上,在她們倆關系僵硬的那段時間,黎暖也很後悔她嘴快了一點。
向來都是疏不間親,她一個外人管别人家的家事做甚,就像女同事說的,她自己的事都還弄明白呢。
而且萬一女同事的媽媽是真的在給她存着呢。
雖然後面發生的事證明了黎暖不是杞人憂天,但沒有發生時她說了就是她不懷好意。
反正從那以後黎暖就對閑事莫管有了更深刻的認識,管閑事可以,要看你們的關系是不是真的如你所願的那般密切。
黎暖摸了手帕簡單擦拭完脖子和額頭因噩夢出的冷汗,才從打開蠶絲被出來。
進浴室洗了個溫水澡,再出來臉色就紅潤了一點。
黎暖的掩飾卻瞞不過從小照顧她的敏姨,“臉色這麼難看,又做噩夢了?”
“嗯。”自從那天汪大鵬夫妻墜樓後她夢境的場景就變成1201室的卧室了,這是第二次改變。
本來報紙上報道範建安被抓之後,她就沒做過之前他在1201室殺害鄭三妹的夢了。
改成她當年和老豆阿媽散步在半山别墅馬路上的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場景。
她那段時間每次睡覺就是一場享受父慈母愛的盛宴,恨不得一天24小時有1440分鐘是睡着的。
“依我看就是金山大廈風水不好,你才會一過來就會做噩夢。”
“敏姨,你想多了,我就是被他們墜樓吓到了,之前剛搬回來我不是沒做到噩夢了嘛。”
就是她夢到父母的時間段,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自從她老豆阿媽沒了這十年,她一次都沒有夢到過他們。
要不是有他們的照片,她都怕她會忘了他們的樣子。
有人敲門,郭蓉蓉去開的門,在見到是兩位阿sir,征得小小姐的同意,她把他們放進來了。
黎暖放下她手裡的安神的清心湯,“兩位阿sir又來找我何事?”
顧越搶先一步,“我們想請黎女士借攝影機一用。”
又細細解釋了原由。
白宇帆在旁邊當隐形人,兄弟這麼多年,他一眼就看出顧越正經表情下的蕩漾。
*
小警員:“白sir,John找你。”
白宇帆他們正在商量還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突破範建安的心裡防線。
顧越并不看好,因為他從元朗查到一個消息,“愛茵是當初範建安和章紅英給他們未出世的女兒取的。”
在範建安看來這個女兒就是他們女兒的轉世,與其說他替章紅英出頭,不如說是想要替那個時候失去女兒的他再次出手。
小警員就是這個時候來找白宇帆的。
顧越有點擔心這是John又要找白宇帆麻煩,想跟他一起去。
之前章紅英在醫院接受記者采訪,香江市民覺得汪大鵬自殺就是警方的疏忽,John因這事把白宇帆找去罵了一頓。
白宇帆拒絕了,這種事他經曆多了,罵也就罵了,John到底還是還要靠他來破案,還是要給他畫餅吃的。
白宇帆到了John辦公室就被他質問,“金山大廈案的結案報告呢,怎麼還沒有交給我?”
“真相還沒有完全查明。”
應該說他們還沒有找到章紅英謀殺汪大鵬的證據。
黎暖的攝影機拿回來了,倒是錄到了她之前在樓上等升降梯那時間段的聲音,也就是章紅英去卧室找汪大鵬出來吃飯差不多時間。
可那裡面的聲音太過嘈雜,最重的就是升降梯運行的聲音,以現在的技術,他們分離不出一牆之隔汪大鵬夫妻具體的聲音。
“你要知道布萊克要的從來就不是什麼真相,而是破案率,過幾天就是他們俱樂部的聚會,你要在那之前把這件案子送法院檢控。”
“可是”他們現在正在努力找突破口,主要給他們時間。
“我是通知你,不是詢問你的意見。”John一副不能再商量的模樣。
“你應該還沒有忘記你的升級試考試是需要布萊克的批語的。”
John自己的也是,而且“之前汪大鵬夫妻墜樓就被某些無良記者報道了,他們講都是我們警察無能才會被犯人找到機會自殺,上面怪罪下來都是我替你們頂着。”
“現在布萊克要破案率,你能不能做到?”不能就退位讓賢,把這案子讓給其他能做到的人做。
“Yes,sir。”
白宇帆答應了,倒不是因為John隐秘的威脅,而是正如John所說的,範建安兩人都是底層長大的,更懂如何生存。
沒有确鑿的證據,他們的确很難分而攻之。
很可能查到最後,還是這樣交給檢控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