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多背一本書也不會怎麼樣。
下樓與法雷爾和杜林彙合後,三人就往那家漢堡店去了。
盡管是漢堡店,但建築依然保持着阿蘭達鎮特有的黑色煤窩般的風格,隻是外面貼滿了粉色的廣告。
杜林遠遠就望見這粉色的裝飾,問:“為、為什麼是粉色的?”
“因為他們家采用草莓奶油醬。”法雷爾解釋。
艾麗忍不住開口:“你的意思是,他們要在漢堡裡加草莓奶油?!”
這簡直是倒反天罡!怎麼會有甜口的漢堡?!
盡管話是這麼說,盡管杜林與艾麗都是一臉不情不願,三人還是走進了漢堡店中。
店面不大,點餐和出餐都在吧台進行,沿着吧台是一條長長的桌子,可以坐下四個人。
因此,在艾麗三人坐下後,其他人都選擇了外帶。
【我們看起來像是砸場子的】
艾麗抽空寫下一句,将預言之書裝了回去。
三個漢堡很快上來了,實物與外面牆上貼的海報一樣——黑色的外皮下,連雞肉都是黑色的,上面擠着粉色的醬。
這能好吃嗎?艾麗腦子裡閃過這問題。
但杜林已經吃完了半個漢堡,法雷爾更是一口咬了下去。
所以它應該沒那麼難吃……艾麗這麼想着,也拿起了漢堡。
就在她咬下去的瞬間,艾麗隻覺得有酸澀還未成熟的草莓在她的腦子裡爆炸,順帶着一隻雞在喊“我死的好慘”,就連小麥也在尖叫——“我罪不至此”。
艾麗艱難地咀嚼,臼齒與臼齒生鏽齒輪般摩擦,直到那令人難以下咽的食物困難地被咽下。
她沉默兩秒,覺得錢已經花了,那就沒必要再多付精神貨币了。
于是,屬于艾麗的那塊漢堡隻是咬了一口,就被扔到了垃圾桶裡。
但這畢竟是吃不慣的問題,艾麗也沒打算到處發火,隻是一邊給龍吐槽,一邊等法雷爾和杜林吃完。
【你根本不知道這東西有多難吃】
【有多難吃?】
【草莓和小麥和牛奶,都在我嘴裡大喊——我死的好慘、我死得好冤、還我命來】
【那很難吃了】
【果然世界上隻有土豆是最好吃的】
【所以你吃到薯條了嗎】
【沒】
艾麗擡頭,看到店鋪的牌子上的确有“薯條”這東西,但她又怕土豆也死不瞑目——于是放棄了點薯條的想法。
【下次換一家店點吧,他倆吃完了,一會兒說】
艾麗将書放回包裡,見法雷爾已經擦着嘴,看向她這邊:“預言之書又說什麼了嗎?”
“沒有。”艾麗誠實搖頭。
預言是預言,閑聊是閑聊。
法雷爾沒繼續問,隻是點點頭,沒再說話了。
預言中的内容正在一點點實現……可為什麼他一點長進都沒有,法雷爾不甘地想。
艾麗松口氣,吓死了,她還以為法雷爾要問她一直在寫什麼呢。
畢竟剛見到法雷爾的時候,他嘴裡一口一個“預言”、“命運”、“勇者”……還好他沒有糾纏下去。
……
當天晚上
簡單地就着鹽,與瑪麗一同吃過烤土豆後,艾麗打算和龍再聊一會兒就睡覺,但就在這時,法雷爾敲響了房間的門。
艾麗對法雷爾這個人類印象不錯——起碼他是真誠的,不像是杜林,好像總在計算着什麼。
“有什麼事嗎?”艾麗開門問道。
法雷爾拍了拍劍柄,“晚上有鑄火大會,杜林托我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去看?”
看,即使在這,他都如此坦誠——“杜林托我問問你”,似乎沒有一點自私的想法。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過,艾麗推開門,讓法雷爾在屋裡等她,她穿一件外套再背個包後再出門。
法雷爾隻是走進門,像一隻呆呆的鴨子一樣站在門邊,也沒在梳妝鏡前的椅子上坐下。
艾麗一邊裝包,一邊扭頭說:“站在那幹什麼,坐下啊。”
“不用了,我的衣服是髒的。”法雷爾搖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
艾麗順口問:“那你是怎麼休息的?”
“我……”法雷爾移開視線,猶豫道:“我都是穿着衣服,不怕髒的。”
其實是因為沒錢租更好的房間了,法雷爾在心中補充,但覺得沒必要告訴艾麗,她能和他們同行,他就已經滿足了。
艾麗手上動作一頓。
對法雷爾和杜林兩還被蒙在鼓裡的人來說,他們可是要曆盡艱險屠龍的——不像她,隻是去鄰居家取一百年份的土豆收割機的——這是他們必須吃的苦。
艾麗随口說:“多享受享受生活吧,人類的壽命就那麼短。”
收拾好東西,艾麗跟在法雷爾身後下樓,在路過二層時,她向走廊裡看了一眼——與住在達米爾鎮的旅店時一樣,艾麗住在二人往上一層——走廊黑黢黢的,偌長的走廊隻有兩盞壁燈,甚至還能聞到酸臭的酒氣。
二樓的環境怎麼這麼差,也沒有人叫客房服務嗎……艾麗沒多想,與法雷爾一起下了樓,和杜林碰面。
杜林見到二人,揮了揮手:“快、快走吧,再晚、晚一點,就沒有什麼好位置了。”
艾麗這才發現,他換上了與早晨不同的鬥篷,裡面套着棕色的馬甲……發現這一點後,艾麗又将視線投向法雷爾。
好吧,還是那件髒髒的外套,就連袖口都磨的反光。
艾麗心中對法雷爾的好感一下減少了,反而對杜林的好感增加了——她,讨厭髒兮兮的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