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期待的孩子出生了,他的名字叫法雷爾。
父親是騎士老爺家的廚師,母親是騎士老爺家的女仆。
生個孩子多好啊,隻要給口飯,就能活下來;隻要能活下來,就能養家。
法雷爾5歲,父親被解雇了;
法雷爾6歲,母親再次懷孕、流産;
法雷爾8歲,家裡迎來了新成員;
法雷爾10歲,父親終于攢夠了錢,開了一家飯店;
法雷爾12歲,成為了騎士團預備團員。
成為騎士團預備團員,這是一件多麼榮耀的事情啊!
他一直以成為騎士為目标,為此努力。
……
“啊!”在驚叫出口前,杜林已經捂住了嘴,支支吾吾:“他、他接住了!”
擂台上,法雷爾雙手緊握長劍,顫抖而艱難地擋住了巨盾。
下一刻,洩力、躲避。
僅僅躲避是沒有用的,即使他的舉動令人驚歎。
獸人的皮膚本就堅硬如鐵,更何況它還舉着一面用來防禦的盾。
盡管法雷爾在曾經的切磋中擊敗過獸人,那也僅僅是瘦弱,不以戰鬥為性的獸人。
而現在,法雷爾的身高甚至不到台上獸人的胸口處,它幾乎可以用一隻手将他捏住。
獸人再次舉起巨盾,法雷爾擡劍,再次接住。
根本沒人覺得法雷爾會取勝——即使是法雷爾本人。
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輸得不那麼難看。
如果那麼灰溜溜的離開,對他抱有期待的人會失望,他不能讓他們失望。
攀附在體表的猩紅粘稠液體燙得吓人,幾乎要将他灼傷,酸痛的手臂控制不住地顫抖,法雷爾尋找着故技重施的機會。
……
【有個問題】
【請問】
【究竟怎麼樣才算通過試煉?】
龍坦誠地回答:【随便打打就行了,然後巡邏隊的隊長會頒獎,說什麼“你是最英勇的人類,向着天空前進吧”之類的話。】
【你确定它不會說什麼“狠狠去踢天空的屁股吧”這樣的話嗎?】
完全沒有注意到本名已經暴露的龍:【?】
艾麗将預言之書合上,沒繼續回它,轉頭看向擂台。
按照龍的話,這同樣是一場“參與即可得獎”的比試,重頭戲不在于最終的名次,而是訓練的過程——付費體驗獸人巡邏隊的訓練。
話是這樣說,可是台上的法雷爾怎麼還不認輸?
艾麗心底彌漫莫名的煩躁,心想小鬼果然最讨厭了。
尤其是沒有自知之明的小鬼!
一邊這樣想着,艾麗的眼珠子一邊轉向杜林,開始思考偷偷施展一個小魔法,讓法雷爾直接從台上滾下來……比如絆一下之類的?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僅存在了一瞬間,下一刻,艾麗就打消了它。
如果法雷爾知道他因為這種事情才失敗,他要多難過啊……艾麗雙臂換在胸前,煩躁地跺了跺腳。
啊啊啊啊啊,法雷爾就是一頭又犟又沒腦子的野豬!
就在艾麗絞盡腦汁尋找辦法時,杜林小心翼翼扯了扯她的袖子。
艾麗沒好氣地問:“幹什麼?”
“我希望這不是我的錯覺……”杜林指着台上的法雷爾,聲音顫抖:“你看那把劍上……是不是有些裂紋?”
裂紋?!
艾麗看向杜林所指方向,漆黑的劍刃上,蜿蜒細小的裂紋如遊蛇般,從盾與劍的相交之處往兩端盤曲,而法雷爾似乎完全沒注意到這點。
她這時才發現,法雷爾雙瞳已經對不上焦了。
杜林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你真的确定……這是使用了什麼炎魔血的正常表現嗎?”
呃……說實話,她現在也不能确定了。至少在艾麗的回憶中,她喝完炎魔血可沒有這樣的副作用。
來不及回憶喝下炎魔血是什麼感受,就在這時,隻聽見“啪”的一聲——
“聖劍”斷了。
……
聖劍為什麼會斷?
當然是因為,那根本不是什麼聖劍,何況還是批量生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