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接手,舒清晚感覺自己的腦子得到了解放。
他的風格她很熟,慵懶地旁觀着,轉為去猜他會怎麼出,身體放松地靠進身後的胸膛裡。
這牌打着打着,魏樹擡頭一瞥,虛虛眯了下眼,突然将牌一攤,整個人往椅背上靠去——罷工。
“不幹了啊,哪有這樣的啊,秀恩愛呢擱這兒?”
衆人一瞧,喲,可不是?挺悠哉啊。
容隐懶散地掃他一眼,就沒改正的意思。
說秀就是秀吧,但他沒準備收着。
魏樹給陰陽怪氣了一番,就乖乖收回了自己的牌,繼續打。
虞杳杳好一通嘲笑。
打了兩局,舒清晚起身去了趟洗手間。
這群人被他虐習慣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繼續放松下來。反正認真也不一定打得過,還繃着幹嘛?
他們扯天扯地地閑聊。
“你那車弄好了?去試的時候帶我帶我帶我!”
“真的假的?魏伯伯竟然沒有中途給你攔了?”
魏樹得意道:“上躲下繞的保下來的。”
“你爸交給你的雲南那兩百個院子,你打理了沒有?”
“老頭兒就喜歡折騰人。先放着吧,回頭再說。”
說着說着,也不知道是誰先提起來的,說到了一個人身上——
“談微是不是回國了?”
現場寂靜了一秒。
虞杳杳的一雙圓眼上化着精緻濃郁的眼妝。她猝不及防地眨了眨眼,有幾分靈動。
倒是事件主角,依舊低眸看着牌,神色不改。
頓了一下,況野才接話,嗓音随意:“是吧。聽說這回不走了。”
舒清晚洗完手回來就隐約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談微。
這個名字她聽過,也知道,和容隐有過感情牽扯。那時候還很早,可能是容隐的初戀?
她這邊還有一個轉角,看不見他們。舒清晚細細地聽,但是沒有聽見他的聲音。
也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腳步下意識的在原地停了會兒。
等到裡面掀過了這個話題,方才提步進去。
舒清晚的神色并未有什麼異常,他們也沒想過簡單的一提有被她聽到。
可能是虐殺夠了,容隐将牌局讓給她,在她身邊觀戰。
一晚上下來,舒清晚赢了幾局,但輸的更多,有一回連輸三局,她連連扼腕。
不過一算賬,以為自己赢了的魏樹發現容隐之前赢的那些完全夠她輸,洋洋得意的神情一下子垮台。
老容這簡直是罩了個全啊?
……
玩到結束已經很晚,舒清晚自己開車來的,她的指尖把玩着自己的車鑰匙。
在他慢悠悠遞過來的目光中,才勉強将鑰匙交給了杭助理,勉強上了他的車。
容隐這才收回目光,随後上車。
好友們也陸續散去。
車内,擋闆自然而然地升起。
幾乎是同時,她的下巴被他捏住,吻來。
一周沒見,他白天就想接她,卻接了個空,直到現在才終于碰上了人。
甚至都品出幾分艱辛來。
他眯了下眼,咬了她一下,掌下也在用力。
舒清晚空咽了下,完全被他抵住。
空間又小,施展不開什麼。
這麼久不見,身體卻很熟悉。
狹小的空間在升溫。
今天在人前那陣若有似無的雪松香,此刻盈滿鼻尖,清晰分明。
黑色邁巴赫順暢在行駛,車窗外的世界,一片霓虹。
按照這個速度,沒多久車就會停在柏悅苑樓下。
舒清晚推開他些,偏開頭時呼吸還急,眉眼勾着柔,問他說:“不送我回去嗎?”
容隐低眸看她,嗓音随意:“回哪?”
男人身居上位多時,便是連這樣随意一聲問,都充滿了高高在上的矜貴。
他知道答案,但知道也要問。
那是對這個答案的質疑。
舒清晚笑了下,伸手去摸手機:“我跟我朋友說下。”
不回去了總要說一聲,省得鹿苑等她。
容隐握着她的手腕,卻沒松手。
“現在還要經過你朋友的同意了?”
好一句反問。
她聽得笑起來,接着他的不滿,按着手機。
襯衫的領子被松開,露出點雪白的肩膀。将落不落,明媚得晃眼。
她就待在他的懷裡,他看着她發。
舒清晚:【寶貝,我男朋友回來了,今晚不回去了。】
她兩年前畢業後就搬進了柏悅苑。沒有特别明晰的原因,就跟他們在一起一樣,像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因為要從宿舍搬走,所以就搬進了他那。
隻不過他常不在家,正好鹿苑又是一個人住的,所以他不在時她就跑去跟鹿苑住。
那邊的房租她也分攤了一部分,她們算合租。
他這次先是回容家住了三天,又是出差一周,舒清晚也跟鹿苑住了小半個月。
親近一點的朋友都知道她有對象,而且她的左手中指上戴了枚戒指,沒有刻意隐瞞。隻是他們并不了解具體情況,鹿苑也是,都沒見過人。
看着她手機屏幕上的字,容隐眸光很靜。
鹿苑還在等她回去後一起點夜宵呢。她們接連點了三天同一家的外賣,就跟上瘾一樣,今天一到點她就惦記上了。
收到微信後,不由擰眉,滿是意見:
【我怎麼覺得——】
【你老闆、你男朋友,都跟我有仇?總從我口裡奪人?】
下午茶因為她工作吃不上,夜宵因為她男朋友吃不上。
鹿苑覺得全天下都在跟她搶舒清晚。
舒清晚彎起唇。
她老闆和她男朋友,其實還是一個人來着。
——報備也報備完了。
容隐抽走她的手機,随手扔去了一邊,低頭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