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颠倒是非,賊喊捉賊!”星歸道長忍無可忍,“牧雲,把修為撤了!”
星歸道長話音剛落,裴牧雲動都沒動,衆儒修忽覺身上一輕,已經能夠動作。這時他們才發覺,天疏閣主瞬間壓制所有儒修,竟連道印都不必結?
星歸道長緊握着劍,一個字都不想多說:“打!”
儒門之主卻道:“我不跟你打。”
此時,孔雀佛子匆匆趕到,他見着裴牧雲懷中重傷的解春風,目露悲戚。
星歸道長看看兩位曾經的生平至交,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竟突兀地笑起來,越笑越烈,不是他平日樂呵呵的笑容,而是慘得痛徹心扉:“哈哈哈哈姬肅卿、釋迦陵,你們哈哈哈哈,姬肅卿,我問你,龍胎從何來?”
見他如此,孔雀佛子眸中悲色更甚,卻修了閉口禅無法言語。
儒門之主終于松口:“西北掘出的仙人墓中,有一靈石龍胎。”
星歸道長:“春風不是将門遺孤。”
儒門之主:“不是。”
星歸道長:“你知道春風的生辰。”
儒門之主:“七月初二。”
七月初二,就是今日。
所謂的将門遺孤,不過是生性多疑的儒門之主的一場算計,星歸道長他信得過,又不了解詳情,且實力高強,能讓龍嬰平安長大,正是上佳之選。
這場算計的最終目的,就是在今日,犧牲這條龍去補天柱。
問到這裡,星歸道長臉上已是再無笑容,一字一句,越說越怒:“龍乃巨獸,靈石龍胎非凡獸能孵化。你又多疑,自然不會讓等閑靈獸來孵化。放眼九州,隻有一地四季如春,隻有一禽巨如神獸!那地是雲之南,那禽是佛孔雀!你們兩個好啊!我望星歸何德何能,生平僅兩位至交,你們兩個,你們兩個合起來算計我,算計我徒弟!”
孔雀佛子有口難言,隻得悲望星歸道長。
卻被星歸道長怒罵:“你說話!你們計謀不是成了麼!你修什麼閉口禅!你修的是什麼禅!”
儒門之主似是還想辯解,竟道:“你一直想養龍。”
這話讓星歸道長想到大徒弟渾身是血的重傷慘景,登時把星歸道長氣得發抖:“那我還得謝謝你?!我家孩子,昨日還好好的,你接了去,我再見他,他渾身是傷!渾身是血!!姬肅卿!你、你!”
話沒說完,星歸道長心絞悲咽,已是說不出話。
九座天疏閣外的水鏡投映下,百姓們聽到此處,即使不太明白前情,但聽白眉老道的悲聲怒喝,就是個心疼兒孫受傷的父輩,皆能感同身受,不少百姓聽得都落了淚。
而修士們比起百姓更多一份心驚,他們都知道儒門之主是個枭雄,卻沒想到他為補天柱大計穩妥,竟将好友玄真掌門算計至此,甚至連孔雀佛子都摻合其中。越想越覺得這個布了三百年的局太不簡單。
儒門之主閉目,再睜眼,已恢複枭雄之姿。
他取出一柄劍。這柄劍比尋常靈劍要大,劍身也略寬,呈深青色,劍柄深刻金色雲龍紋,劍穗純白,極具大氣之美。
儒門之主将劍舉起,威嚴道:“此乃玄真心劍!解春風不止是白龍,還已是半步劍仙!他已将天柱缺口打裂,今日,天柱必斷無疑。九洲四海,就隻有他解春風這一條白龍能補天柱,他不補,老夫問諸位,靈氣一旦枯竭,這天下怎麼辦?萬民怎、””
離貳法士離得近,隻見閣主連眼都不擡,五指成爪,在空中一抓,儒門之主手中的劍瞬息間就已到他手中,儒門之主被劍忽然飛走的沖力帶得向前撲去,倒是反應快,踉跄了幾步就站穩了。
裴牧雲将劍收入懷中,依然專心給師兄療傷,隻道:“你不配拿我師兄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