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的情況是醫藥費不用擔心了,但得努力掙錢養家糊口。
宴尋倒并不覺得為難,反而零花錢和上交工資這兩個詞讓他對毫無印象的家庭多了幾分歸屬感。
唯一的問題是——
“兩個月前我辭職了,現在還沒有工作。”
宴尋之前查過自己的交稅記錄,畢業後的前半年是沒有記錄的,他猜那時候自己可能是沒找到合适的工作,後半年就有了,是一家名叫晝恒的科技公司給交的五險一金。
交稅記錄一直持續到車禍的兩個月前,沒有解除勞動合同的補償金記錄,所以應該是自己提出辭職的。
“沒事。”
楚總非常善解“尋”意,他表示——
“你可以吃軟飯。”
宴尋:“......我會盡快找到工作的!”
接着,對方發來了一個頂花貓貓頭表情包。
雪山:“加油~”
宴尋本來隻打了一個嗯,但看了看楚停雲的貓貓頭和波浪線,又覺得自己這樣單字回複好像顯得有點冷漠,于是又補了一個。
于是楚停雲這邊看見的新消息就是——
小老公:“嗯嗯~”
“......”
啧,有點可愛了。
坐在辦公室裡的楚總忍了幾秒,可最後還是低低笑出了聲。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道女聲——
“跟誰聊天呢楚停雲,笑得這麼蕩漾?你不會才離婚就新找了小情兒吧?”
“......”
楚總面無表情地回頭:“蘇窈,你剛才說什麼?”
“開個玩笑嘛。”畢竟宴尋可不會和顔悅色,每次一兩句就要把楚總氣得跳腳。
副總蘇窈推門進來。
這是一位很特别的女性,有着蜜色的皮膚,剪了一頭精靈系短發,穿一身男士西服,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
蘇窈一進來就大大咧咧坐在楚停雲辦公室的沙發上,毫無形象地岔着腿。
“我還以為你離婚後得抑郁好一段時間呢。”
楚停雲眉梢一挑:“離婚?”
“切——”
蘇窈從鼻子裡輕嗤一聲,
“别裝了,宴尋那可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跟你離,離婚協議書都往公司裡寄了八遍,更何況他把我都删了。”
說到這個蘇窈就很心痛,
“要不是為了跟你撇清所有關系,宴尋那麼好的脾氣,怎麼可能一句話不說就把我删了?本來通訊錄裡面一堆醜男人就煩,現在最嫩最甜最順眼的小帥哥也沒了,唉!”
一邊控訴,她一邊蹲下去從茶幾的抽屜裡掏零食。
楚停雲很嫌棄她這副作派:
“要吃自己去買,别每次來我這跟鬼子掃蕩似的。”
蘇窈渾身一震,不可置信地轉過頭來:
“你......你竟然用世界上最惡毒的詞罵我!”
楚停雲:“......”
蘇窈繼續埋頭掏:“反正你又不愛吃零食,宴尋現在跟你離了直接快樂起飛,自然也不會回來吃了,我就大發慈悲幫你處理處理。”
楚停雲雙手環胸,冷笑一聲:“誰說他跟我離了?”
“别裝啦,上個月十四号你鴿了董事會和兩個合作方,直接翹班一整天,不就是去見宴尋,然後辦離婚手續了嘛。”
蘇窈那天去停車場的時候恰好碰見楚停雲上車,還跟司機說了去民政局。所以她說這話的時候非常有底氣。
楚停雲似笑非笑:“你倒是知道得清楚,我那天的确去見他了。”
蘇窈臉上頓時一副“我就說吧”的表情,但下一秒她就聽楚停雲說,
“不過我們不是去離婚的。”
蘇窈嗤之以鼻:“不離婚?那宴尋見你幹嘛?”
“唔......”
楚停雲想了想,說,
“——約會啊。”
蘇窈:“.......”
她沉默幾秒,忽然“唰——”地從地上站起來,一擡手就來摸楚停雲的臉。
後者迅速撤了一步躲開。
楚總很警惕:“你做什麼?”
蘇窈很憐憫地看着他:“檢查你是不是離婚後傷心過度,腦子燒糊塗了。”
楚停雲:“......”
他冷笑一聲,點開手機錄音。下一秒,宴尋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了出來。
“楚停雲,我們能不能先别離婚?”
“楚停雲,我們能不能先别離婚?”
“楚停雲,我們能不能先别離婚?”
......
短短一句話,循環了好幾遍蘇窈才反應過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停雲,
“也不至于p一條語音安慰自己吧?”
“......”
楚總閉了閉眼,指着門:“你可以滾了。”
蘇窈狐疑地盯着他。
難道真的沒離?
幾秒後她輕咳兩聲:“好了,我來是有正事。”
蘇窈重新坐在沙發上,正色道:“陳家使了點手段暫時把事情壓下來了,還從信托公司借到了錢,資金危機目前已經緩和,銀行那邊也有點松口的意思。”
她遲疑了幾秒,繼續道:
“畢竟你們家和陳家是世代的交情,這十幾年來合作的項目也不少。如果我們現在釜底抽薪,中止一切合作撤出所有資金,他們一旦真的倒了,我們就相當于自斷一臂,甚至不止如此。更何況,老爺子的态度也有點......”
“要不要......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