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接着,宴尋聽見了對方變調的呻.吟,仿佛即将瀕死一般,令人血脈贲張。
嗡——
就像是電腦斷電黑屏一般,混沌的夢境猝然消失。
同一時刻,宴尋猛地睜開了眼。
他急促地喘息着,竟是出了一身薄汗。緩了好半天,混沌的意識才慢慢清醒。
模糊的夢境僅殘存下一點點碎片,宴尋不記得具體細節,但他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充滿旖旎和春色的夢。
就在這時,宴尋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抱着什麼,因為他摸到了一片溫熱的,柔韌而細膩的皮膚。
“唔......”
懷裡的人發出了一聲模糊的呓語。
幾乎是同時,宴尋就意識到自己抱的是誰。
甚至他的手還伸到了對方的睡衣裡面,貼在那個人的後腰上。
這個發現瞬間讓宴尋渾身僵住,半分不敢動。直到确認楚停雲并沒有醒來的意思之後,他才小心翼翼地收回手,并順帶将對方的睡衣往下拉好,又蓋上被子。
做完這些,宴尋就輕手輕腳起身,去外面的浴室沖了沖身上的汗。等到大腦和身體徹底平靜,他才安靜地又回到了卧室,規規矩矩地躺在床上。
現在是淩晨四點半,外面已經有一線的天光透進來了。但楚停雲仍舊睡得很熟,半邊臉陷在枕頭裡,柔黑的睫毛蝶翅般安靜栖着,莫名讓人心底發軟。
宴尋靜靜看了他片刻,正打算收回視線,目光卻忽然被對方松開的領口吸引。
——那裡有一條細細的紅繩。
他伸出手,輕輕将那條紅繩拉出來。
就在這一刻,時間仿佛突然凝固了。
宴尋終于找到了他丢失那枚小小的玉觀音。
它在這裡。
......原來在這裡。
宴尋七歲被收養,身上唯一擁有的,完完全全屬于他的東西就隻有這枚小小的玉墜。
那是親生父母留給他唯一的東西,非常重要,宴尋從不離身,也從不讓别人碰。
哪怕周澤作為他最好的朋友,都不行。
可現在,這塊小小的玉觀音貼在另一個人的心口,沾染了另一個人的體溫。
“......”
宴尋看了很久很久,直到外面的天光一點一點将玉墜照亮。
但最後,他并沒有拿回來。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它重新放入男人的衣領内。
做完這些,宴尋就重新閉上眼,現在還太早他打算再眯一會兒再起床。然而沒想到這一閉眼竟然睡着了。
這次宴尋睡得很好,沒有再做夢,也沒有驚醒,直到太陽高挂,他才醒了過來。
昨晚像貓一樣在身邊蜷着的男人已經不見了,宴尋起身走到客廳,才發現楚停雲在廚房做早飯。
“醒了?”
男人穿着一身家居服,語氣很自然地說,
“過來吃早飯吧。”
“......”
宴尋怔怔看了他幾秒,點頭應了聲好。
早飯很簡單,煎蛋,三明治。
不一樣的是,楚停雲喝的咖啡,而宴尋是熱牛奶。
“明天要出席婚禮,得給你準備一身西服。”
楚停雲慢條斯理喝了口咖啡,說,
“不過隻能下午去商場挑挑了,因為我上午有個視頻會。你呢,做什麼?”
“我.......”
宴尋啃着三明治,想了想,說:
“學習吧。”
現在作為無業遊民的宴尋不得不被迫吃楚停雲的軟飯,所以他很着急找工作。
可工作不是說找就能找,至少他現在得弄清楚自己能幹什麼。所以宴尋打算回顧回顧自己曾經的技能。
“我電腦裡還保留着一些專業性文件,再看看書架上的編程書,學着用一用相關的技能性軟件之類的。”
楚總聽完,笑了笑:
“好吧,那你加油。”
“嗯。”
早飯是楚停雲做的,宴尋就很自覺地承擔了清理工作,具體而言就是把髒盤子和鍋都放進洗碗機。
洗碗機,這個機器确實是人類科技之光。
等宴尋收拾好去書房的時候,楚停雲就已經在開會了。
男人左耳戴着藍牙,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新的半框眼鏡,襯衫筆挺,領帶精緻,神色冷峻而專注,低沉好聽的嗓音蘇得讓人耳朵發麻。
宴尋悄悄看了他好一會兒,隻可惜聽不太懂楚停雲和對面說什麼,因為他說的語言英俄夾雜,全是專業性名詞。
但宴尋不知道的是,對面的蘇窈也聽不懂。
她頂着熬了一整晚的黑眼圈,懵逼了好一會兒才破口大罵:
“楚停雲你他媽有病吧,大早上的跟我拽什麼鳥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