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陳婉清無論如何也想不通楚停雲這樣做的動機,甚至産生了繼子可能喜歡靜姝的荒謬念頭。
這個猜測把陳婉清吓得簡直快要魂飛魄散,整夜整夜翻來覆去睡不着覺。
但好在,這樣的事情并沒有發生。
楚停雲找回了靜姝,但他似乎又不是專門去找的靜姝,而是去找那個跟靜姝私奔的男學生。
因為幾個月後楚停雲提着一盒喜糖回來,還沒等江晟海對公司的事興師問罪,就聽見他說——
“我和宴尋結婚了。”
“不過他害羞,婚禮就不辦了,就請你們吃點喜糖吧。”
短短兩句話,就像是顆導彈扔了下來,把全家人都炸懵了。
“......誰?”
江父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吐出這個字的時候嘴唇都在哆嗦,
“你跟誰結婚了?”
“哦,就是靜姝的前男友,不久前跟她私奔的那個,我把他抓回來了,上午剛去民政局登的記。”
楚停雲的語氣十分輕描淡寫,甚至說到這,竟然還勾起唇笑了。
“所以從今天開始,他就是我的人了。”
話音剛落,江父就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啪——!
清脆而可怕的聲響在死寂的大廳内回蕩。
這一下打得極重。
楚停雲隻感覺眼前一黑,意識好似飄在空中,許久才回神。右臉一片麻木,好一會兒才逐漸感覺到疼。
嘴巴裡更是滿口血腥,耳朵裡尖鳴一片,嗡嗡作響。
“楚停雲,你瘋了!!!”
這一刻的江父惱火到了極點,像是一頭被徹底觸怒的野獸。
“他是個男人!還是你妹妹的前男友!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啊?!!”
如果說楚停雲是為了自己的妹妹才出現了如此重大的失誤,那麼江晟海或許會罵他,罰他,但也會欣慰。
可偏偏,楚停雲是為了一個男人。
他搶了妹妹的前男友,讓公司平白損失上億,還跟那個男人結了婚。
江晟海隻感覺一陣眩暈,好像天都塌了。
“離!”
他咬牙切齒,
“立刻馬上,給我離了!你老子我不同意!我絕不同意這種男人進我江家的門!”
楚停雲慢悠悠舔了舔唇角的血:
“沒關系,我進他家的門,也不用你給我準備嫁妝。”
“.......”
江晟海血壓飙升,竟是當場氣昏過去。
一家人手忙腳亂,趕緊叫了救護車。
于是從那以後,除了靜姝之外,江家人對宴尋都忌憚至極,覺得他定然是個極有手段的男狐狸精。
不但拐了他們家最乖巧聽話的女兒私奔,連一向理智至極的長子都昏了頭為他要死要活。
江宇珩更是被母親多次耳提面命,以後一定要離宴尋遠一點,就算不小心見到,也必須要繞道走。
他們家三個孩子,栽了兩個,第三個無論怎麼說都得嚴防死守着。
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在醫院守着昏迷不醒的江晟海時,楚停雲倒是半點不關心,反而是心情很好地哼着歌開車回了新家。
的确是新家。
為了結婚,楚總專門買了套婚房,從裝修到家裡的每一件東西,都是他一點一點親自挑選并布置的。
期間,楚停雲也問過宴尋的意思,可那個人不理他,被問得煩了就隻有一句“都行”。
宴尋當然不期待即将到來的婚姻生活,因為這場婚姻本身就是楚停雲強迫來的。
嗒——
入戶門從外面打開。
屋裡靜悄悄的,沒開燈,所以也黑漆漆的。
楚停雲的呼吸倏地收緊,他飛快打開手機,屏幕上那個小藍點輕微閃爍着,落在家的地址上。
定位确認宴尋在家,他才緩緩松了口氣。
楚停雲翻遍了家裡的每一個房間,最後在書房找到了人。
桌上的台燈逸散着溫暖的光,房間内響着清脆而富有節奏的鍵盤敲擊聲。
宴尋正在用電腦。
因為是背對着門口,所以楚停雲看不見他的臉,隻能看見青年修挺的脊背,還有屏幕上流水般密密麻麻的代碼。
這時,清脆的敲擊聲戛然而止。
大概是察覺到了身後有人,宴尋回了頭。
他看見男人站在門口,衣冠楚楚,斯文優雅,唯一不和諧的就是臉上頂着道觸目驚心的巴掌印。
楚停雲沒說話,就這樣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或許在等一句詢問或是關心。
但宴尋安靜注視了他幾秒就移開了視線,隻是很冷淡地留了句——
“冰箱裡有冷敷袋。”
“......”
楚停雲沒去找冰箱,反而直接大步走了進來。他一句話也沒說,動作粗暴地直接把人摁在椅子上親。
“唔......”
宴尋被死死抓着後腦的頭發,不得不仰起了頭,這個姿勢讓他無意識張開了唇,果然下一秒男人就舔了進來。
“我跟他們......說了結婚的事。”
斷斷續續的親吻讓楚停雲的聲音聽起來很模糊,
“宴尋,你跟江靜姝再也......不可能。”
這個吻急切而充滿侵略性,甚至帶着點血腥的味道。因為這樣的動作讓楚停雲結痂的嘴角傷口又一次裂開。
男人從他的嘴唇吻到舌根,然後又退出來,一路舔到他的耳朵裡,用情人般溫柔的語氣說:
“你隻有我,懂嗎?”
“這輩子,你隻能是跟我......”
死死糾纏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