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聞雍靠在座位上,微微閉着眼,開口道:“去觀瀾山。”
三月的天氣說變就變,早上還在下雨,下午就出太陽了。
時雨走到小區樓下,發現顧一鳴正在樓下站着。
她轉身準備避開走掉,卻被顧一鳴搶先一步攔住:“我們談談好嗎?”
時雨轉頭看向顧一鳴,皺眉問道:“我們還有什麼好談的?”
“其實我對蔣昕苒沒什麼感情的。之前我沒有人脈也沒有資源,在公司裡确實一直也很受打壓,我原本以為我可以扛過去......”
顧一鳴突然拉起時雨的手,“好好,你相信我,對你我真的從來沒有變過,我心裡真的隻有你。”
時雨推開顧一鳴的手,眼神變得平靜起來,“我想明白了,我不怪你了。”
顧一鳴以為她原諒他了,臉上有了笑意,“你原諒我了?我們可以和好了是嗎?”
時雨看着顧一鳴搖搖頭,“我們還是分手吧。”
顧一鳴萬萬沒想到時雨這麼堅決,他有點慌了。“我就一點錯都不能犯嗎?一點都不能原諒嗎?好好,我們在一起一年多,我尊重你,碰都沒碰過你,可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時雨目光停滞了片刻,她擡眸看着顧一鳴,“好,都是我的錯,可以了嗎?”
顧一鳴聽到開始手足無措了,他握住時雨的肩膀,“你别對我這麼冷淡好不好?都是我的錯,我真的錯了。”
時雨默默擡起頭,眼神堅定,“我不愛你,顧一鳴。”
顧一鳴低下頭,深吸一口氣,盯着時雨,“你不愛我?那是誰當初每天清晨在我家樓下等我給送早餐?是誰攢了半年的錢給我買生日禮物?又是誰每周坐六小時的車來蕪州看我?”
時雨仍是平靜地看着顧一鳴,“我做那些不是因為愛你,我真的不愛你。”
顧一鳴像是被激怒的獅子,眼底開始泛紅,“跟我表白的是你,說不愛我的也是你,為什麼你總是不管不顧地做決定,就像當初時源說不去你非要去......”話說到一半,他發現自己說了不該說的。
他看向時雨,時雨已經面色慘白,他驚慌失措地摟住她,“好好,我不是那個意思。”
時雨冷靜推開他,“顧一鳴,我們不要再見了。”說完轉身往樓門口走去。
顧一鳴知道他把所有事情都搞砸了,看着時雨的背影,他往後退了幾步,黯然離開了。
電梯門剛打開,時雨已經感覺意識有點模糊。
她趕緊扶着牆,顫顫悠悠地拿出鑰匙開了門往卧室奔去。很快在床頭櫃翻出了藥瓶,倒出藥片迅速咽了下去。
她跌坐在床邊,漸漸緩了過來,意識也開始清晰,可很快巨大的痛苦感朝她襲來,她趴在床邊輕聲地抽泣。
門外門鈴響了,時雨起身擦了擦淚,朝玄關走去。她打開門,站着一位快遞小哥。
快遞小哥看到紅腫着雙眼的時雨,驚訝了一下,不過又很快回到正題,“那個……這兒有你一個快遞,麻煩收下。”
看着時雨的狀态,快遞小哥還是不放心地問了句,“你沒什麼事吧,需要幫助嗎?”
時雨搖搖頭,“我沒事,謝謝你。”
關門回房間,時雨打開包裹,原來是去加拿大的簽證到了。
一個月前她提前請好了年假,和顧一鳴商量好去多倫多玩,也是去見她最好的朋友戴蜜。
也就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什麼都變了,恍如隔世。
“簽證下來了就來呀,咱倆都多久沒見了。你不會因為顧一鳴不來了吧?”戴蜜在電話那頭擔憂道。
“怎麼會呢,我以後要更加好好地生活。“
“你能想開就好。你放心,姐姐給你保證絕對讓你不虛此行。”
高一的時雨怎麼都想不到她會和戴蜜成為好朋友,因為她覺得兩人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戴蜜不僅長得漂亮,性格好,家裡條件也非常優越,父母是開大公司的,而且她的成績也不錯,就像天之驕女。
而相比之下,時雨的家庭條件普通,父母也是普通工作,她是因為成績不錯,家裡又托了點關系,才從平江市考上了京西市行知一中這所重點高中。
時雨對比雖然從不自卑,但是自知她倆應該隻會是普通同學關系,不會有太多交集。
事情發生變化是源于有一次戴蜜和一個女同學發生争執,兩人拿着椅子幾乎都要動手了。
據戴蜜回憶說看到時平時冷冰冰的時雨從教室第一排焦急地跑到最後排,拉着她說别打了。那一刻她覺得很感動,對比其他看戲的同學,隻有時雨對她伸出了援手。
其實時雨不知道戴蜜心裡會這麼感動,她隻知道她當時很害怕有任何人再出什麼事,像是條件反射一樣沖了過去,她再也不想有遺憾和悔恨。
經過那次事件,兩個人越來越熟,關系也越來越好,一直延續到現在。
三月的多倫多比國内要冷的多,時雨的飛機在傍晚到達了皮爾遜國際機場。在出口,她一眼就看到了戴蜜,她一頭淺粉色的頭發,在人群中很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