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淮和蘇吟心的绯聞,在此起彼伏的娛樂圈大瓜沖刷下,漸漸被人遺忘在網絡洪流中。
但那副“淮恨在心cp成真”的糖畫,卻還屹立在話題熱門上,怎麼也掉不下去。
不過,這倒是給了黎穗一些靈感——
她開始承接寫字業務。
雖然要是爺爺知道,一定會說她偷懶,但對于黎穗來說,她并沒有覺得畫畫和寫字有什麼區别。
能賺錢不就行了?
果不其然,不少人經過的時候,比起傳統的十二生肖,那簡單粗暴的“暴富”兩個字,明顯更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短短半小時,黎穗破天荒地收入了五十塊錢。
雖然一開始就沒指望着靠小店賺錢,但賺錢總是讓人開心的。
就在她盤算着今天一共能賺多少的時候,又一個男人站到了攤位前,卻沒說要畫什麼,隻一個勁盯着她打量。
男人西裝革履,單眼皮厚嘴唇,雖然滿臉笑意,但那種意圖明顯的眼神,讓黎穗頗感不适。
她維持着基本的禮貌問:“您好,請問畫畫還是寫字?”
“小姐姐,幫我寫個你的微信号?”
“……”
服務業難免遇到這種情況,以往為了減少麻煩,黎穗就用周景淮的舊手機号敷衍了事,但現在手機在周景淮手裡……
還是算了。
尤其是眼前這男人,油得讓她連敷衍的心思都沒有。
“你确定要寫這個?”她仰頭确認。
男人忙不疊點頭,還把錢付了。
“好吧。”
黎穗用銅勺舀起半勺灼熱的糖漿,一點一橫,一提一豎,動作流暢,沒有絲毫停頓。
男人目不轉睛地看着石闆,沒一會兒,五個大字映入眼簾——
你的微信号。
“請拿好。”黎穗微笑着把糖畫遞給他。
男人沒接,臉瞬間垮了下來:“你他媽開什麼玩笑?”
“不是你讓寫這個的嗎?”
身後突然傳來幾聲笑,男人的臉一陣白一陣青,末了大概覺得丢臉,他拿過那糖畫,罵罵咧咧地朝黎穗扔了過來。
黎穗本能地伸手接,倒是接到了,但一時沒注意,手背觸碰到一旁的銅鍋。灼熱銅鍋燙得黎穗臉色一白,立刻縮回了手。
她的眼神頓時冷了下來。
抽了個透明袋子,黎穗把手裡碎裂的糖畫裝好,又拿了張濕巾擦去手上粘膩的糖碎,濕巾冰涼的觸感,讓手背的疼痛感減輕不少。
“這位先生,你是安心保險的銷售部經理吧?”
剛還趾高氣揚的男人,突然愣住,而這反應,讓黎穗一下确定自己猜對了。
她把裝了糖碎的袋子遞給他,又伸手指了指右上角:“小店有監控,如果你不當着我的面把糖畫吃完,那我不介意發幾份您騷擾不成惱羞成怒的視頻,到貴公司同事們的郵箱裡。”
“你……”男人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像是在猶豫。
“小姑娘趕緊發!表面看着人模狗樣的,内在是什麼東西啊。”
“真是太過分了,就指着小姑娘欺負呗。”
“小姐姐别怕,不行我們報警吧。”
……
或許是因為旁人異樣的目光和指責,或許是為了自己的事業,男人最終在黎穗又一次看向手機上的時間時,低下了頭。
“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黎穗就這麼看着他,絲毫不讓,“我要你吃完。”
男人見談判失敗,隻能咬着牙把糖碎塞進嘴裡,快速咀嚼。
好不容易吃完,牙根一陣陣發疼,他攥着那透明袋子,灰溜溜地跑了。
排在他後面的小姑娘這才上前,拍拍手:“小姐姐,你太厲害了。”
黎穗朝她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耽誤你的時間了。”
“沒關系,這比電視劇好看。”小姑娘好奇地問,“小姐姐,你怎麼知道他是什麼什麼保險的經理啊?”
“前幾個月他們公司有銷售來搞地推,路過看了眼,海報上好像有他的頭像和聯系方式。”
“你記憶力也太好了吧?這都能記得?”
“習慣了。”黎穗從小跟着爺爺走街串巷,觀察周圍的人事物,成了她最大的消遣,見後面還有人在等,黎穗把話題拉回,“想寫什麼呀?”
小姑娘小心翼翼問:“什麼字都能寫嗎?”
黎穗點頭,又補了一句:“放在小說網站會被口口的那種不行。”
小姑娘噗嗤一聲笑了,向她展示自己的手機殼,透明手機殼裡放着一張小小的拍立得,上面的男生頭發偏短,五官硬朗,一臉淡漠,底下空白處是一個龍飛鳳舞的簽名。
黎穗的目光頓了頓,問:“寫談霄嗎?”
“對。”小姑娘看起來很是驚喜,“老闆你認識啊?”
“啊。”黎穗搖頭,“不認識,但是簽名看得出來。”
“原來是這樣。”小姑娘癟癟嘴,“看來我老公還是不夠紅。”
黎穗笑笑不語,忍着手背上的疼痛寫完了這個名字。
本以為紅痕過會兒就能消退,未曾想,收工之後,黎穗才發現手背上被燙出了一個小小的水泡。
但她依舊沒放在心上,用涼水沖了沖,就關門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