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她一心想要撮合這對隔着屏風說話的金童玉女,也根本不相信這兩日來所傳的烏耆衍單于要往小王子房中塞人之事,真會對他們有半點影響。
小王子會隻因“北北”這個俚名而動心,又怎麼可能對公主移情别戀呢?
“看這毓翹,做事也太粗枝大葉,”在蕭月音開口前,戴嬷嬷便先自說自話起來,順便拉了手下另一名無辜的宮婢下水,“這備好的衣衫破了如此大一個口子,這讓王子穿出去,還怎麼見人?”
說完,她便将那其實完好無缺的外衫捧在了懷裡,言說着要去重新取來,繞過屏風,匆匆離開了。
還順手一并帶走了裴彥蘇脫下來的外袍。
蕭月音見狀,原本是想跟着戴嬷嬷退出去的,可又思及将漠北小王子一人留在這偏僻的廂房中屬實不太禮貌,而且“蕭月桢”應當也無懼這樣的場面,便又生生将腳步忍下了。
裴彥蘇雖然除了外袍,但到底隔着這扇屏風,自己随便搪塞一番,應當也能順利挨到戴嬷嬷返回。
聽見了屏風那頭的濁重呼吸,她方才想起剛剛他似乎問了自己問題,便重拾記憶,堪堪回道:
“本來是該我親自為裴娘子送去的,奈何寶川寺僧侶來報說,為表兄亡魂超度一事,有了點阻滞……”
這個時候也隻有搬出更為神聖的事,才能堵住裴彥蘇的嘴。
誰料,屏風那側的男聲卻突然提高:
“為盧據超度,茲事體大,公主,你怎麼能交給淫.亂佛門之人?”
淫.亂?蕭月音腦中登時浮現了靜泓那張清隽冷淡的面龐,這裴彥蘇怎麼會如此無賴,竟然連靜泓都能污蔑,還是這樣惡毒的指控?
她心頭怒火叢生,竟也忘了裴彥蘇此時已脫了外袍,立刻移步繞過了屏風,便要同裴彥蘇當面對質。
可等到那直棂窗外的陽光直射在她面上,她才看清了面前隻着了中衣的裴彥蘇,半開的衣襟之下,那若隐若現的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