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大門敞開的一間屋子裡,躺着一個奄奄一息的女人,女人身下全是血,一隻鬼嬰正緩緩從她身體内爬出,拖着血印子朝門外而來。
聞聲前來看熱鬧的人都被吓傻了,推推搡搡倉皇逃竄。
鬼嬰邊爬邊喊:“媽媽,媽媽……”
待鬼嬰離開房間後,小白進屋去探女人鼻息……已經死了。
夏月明下意識掏兜找符,才發現自己不但沒有符,也沒有兜。隻好對小白喊道:“控制住它!”
小白得令雙手一揮,便在鬼嬰四周豎起四面青色焰牆。
見鬼嬰無法前進,店内小厮和老鸨都松了口氣。
老鸨挪到夏月明身側,擔憂道:“女俠,這什麼情況啊?”
夏月明将先前同另一名女子說的話,又跟老鸨講了一遍。老鸨聽罷大駭,怪不得自己店内最近黴事連連,原來真是中邪了,忙問夏月明該怎麼辦。
那死去女子本是她們店最受歡迎的頭牌之一,但一個月前她說身體不适,大夫一看,才發現是懷孕了。
她叫人熬了打胎的方子給她喝,但什麼方子也沒用,那孩子就是打不掉,不但打不掉,她肚子還越來越大。不到半個月,已趕上尋常孕婦八個月那麼大了,甚是詭異。
這兩日她也想過找術士來看看那肚子是怎麼一回事,沒想到耽擱了一下,女子直接就生了。
夏月明本不想趁火打劫,但一想到雁娘還被老鸨關在樓上準備拍賣,便把心一狠,舉起手道:“這個數。”
老鸨:“啊?五十兩?”
夏月明搖頭:“五百兩。”
剛才聽小厮說,這是雁娘的起拍價。
“五百兩?你怎麼不直接搶錢啊?”老鸨氣得噴出了口水。
“我們是正經生意人,不打白工的。”夏月明淡定地擦擦臉,對小白道:“誠意不夠,我們走吧。”
小白玉手一揮,圍在鬼嬰四周的焰牆消散,鬼嬰直勾勾地朝着老鸨爬去。
老鸨連忙抓住夏月明袖子,“一百兩!好不好?”
夏月明不理會她,徑自向前,依依把老鸨拽開,讓她不能再糾纏夏月明。
“二百兩?三百兩!四百兩怎麼樣?”
老鸨獨自讨價還價半天,鬼嬰也離她越來越近。
有小厮鼓起勇氣,揮起鐵棍朝鬼嬰腦門上一敲,鬼嬰腦袋開花,卻仍繼續向前,嘴裡不斷喊着:“媽媽,媽媽……”
更吓人了。
老鸨轉身就跑,夏月明提醒道:“跑也沒用,沒發現嗎?它認定你了,而且它現在很餓,不從媽媽身上吸收精氣填飽肚子不會罷休的。”
這種鬼嬰靠不斷吸取女子精氣長大,且成長速度很快,越長大越殘暴,胃口也越大。
眼見鬼嬰速度越來越快,老鸨最後的心理防線也終于被擊潰了,嘶聲大喊:“好好,五百兩,成交,你們快抓住它呀!!”
夏月明微笑止步,回身對小白道:“拜托啦,副部長。”
小白桃眼彎彎,雙手捏訣,青色火焰便将鬼嬰覆蓋,将它燒為了灰燼。
前後不到一分鐘。
大大出乎夏月明的意料。
連詛咒也對小白的實力刮目相看,悄聲在夏月明耳邊道:“你這個男寵不簡單。”
那老鸨見狀,也以為鬼嬰很好對付,直呼受騙不願給錢,還吩咐手下打手将夏月明等“人”趕出去。
小白欲動手理論,夏月明淡定道:“我們走吧。”
老鸨松了口氣,那帥氣男子看着是有真本事的,要真打起來她未必能得便宜。
但她氣剛吐順,就聽見夏月明又道:“不過這種鬼嬰一般難就難在,它死後會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幾率觸發鬼母遲到的愛,令鬼母詐屍,來為孩子報仇。”
老鸨心裡咯噔一聲:“什麼意思?”
剛一問完,原先死去的女子就如同僵屍一般,滿身是血從二樓的屋裡沖了出來。
夏月明微笑:“就像這樣。”
“還我孩子!”鬼母伸出鐵青色的胳膊,蹦蹦跳跳尋着老鸨而去。
“救命啊!”老鸨連忙躲在瑟瑟發抖的打手身後,指着小白甩鍋道:“阿娟,是他燒死你孩子的,不幹我的事啊!”
鬼母止步,望向小白。
小白又指向老鸨,無辜道:“是她付錢委托的。”
鬼母看看老鸨,又看看小白,知道後者自己打不過,便又朝着老鸨沖去。
“啊?我還沒給錢呢啊!”老鸨欲哭無淚。
客人和打手們都已逃離,老鸨猶疑再三,決定也棄店逃命。
但她剛跑到門口,鬼母便施法,将門關上了。
眼見最後的求生希望也破滅了,老鸨無力地快要哭出來。
在鬼母撲到身上的前一秒,老鸨終于認命大喊:“女俠救命!”
當是時,一條彩綢淩空飛出,纏在了鬼母脖子上,鬼母的雙手掐在老鸨脖子上,血盆大口在距離她的脖子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下。
老鸨用力掙脫鬼母雙手,爬到離她很遠的地方才敢大口喘起氣來。
夏月明行至老鸨面前,搓了搓手指道:“先給錢,後辦事。”
眼見鬼母隻是被那英俊男子控制起來,随時可能掙脫,老鸨沒有辦法,隻好帶着夏月明去自己房間,點了五百兩銀子給她。
依依确認數目無誤後,夏月明又跟老鸨借了張桌布,将銀錢打包,與依依一同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