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染一早上主動沖了一杯咖啡給路修遠送到了辦公室,臉上笑的梨窩淺淺,喊他“修遠哥”。
路修遠一臉等着她作妖的表情,盯着她,也不問。
林沐染仍笑着,說:“剛才吳品言來找我了,說李斐的事兒公司想要盡量降低擴散和影響,讓那天在場的人有拍到什麼的,都删掉,不要外傳。”
路修遠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靠在椅背上,“嗯!這味兒,一聞就知道是行政擺在茶水間飲品區第二排最右邊的那袋速溶咖啡,好喝!”
林沐染知道是因為路修遠在公司内部的斡旋,所以高層對李斐事件的态度才比較柔和。
“重要的是心意,借花獻佛而已,不要太在意這些細節。”
路修遠放下杯子,視線緩緩從桌面擡起看她。
借着陽光,他能看林沐染随意搭在桌上的小臂外側生長的細小絨毛,柔軟而可愛;襯衫衣領處紐扣上纏繞着的一根深褐色長發,一端糾結另一端卻伸展……
路修遠對着笑的一臉甜膩讨好的林沐染說:“那我也有一個不需要太在意的細節要告訴你。”
“要開除我啊?”
路修遠輕笑一聲:“倒不是你,剛才說是誰來找你……”
“行了,”林沐染嫌棄的說,“有什麼事兒快說,我今天下午和明天要回學校,已經和顔姐請過假了。”
這算是兩人重逢以來相處最自然的幾分鐘了吧……
路修遠斂了幾分笑意,盯着林沐染的臉,略顯慎重的說:“你哥……”
忽然提到周韋逸,林沐染臉上的神情倒是沒有太大的變化,她伸手從額前向後捋了一下頭發,應道:“我哥,嗯?”
“知道你在我這實習了,”路修遠補充道:“我不是故意的,但别的事情我都沒說!告訴你就是如果他最近聯系你,你心裡要有個準備。”
聞言,林沐染頓了頓,而後先是點點頭,随即又是搖了搖頭,裝作可恨的樣子,說:“感覺留着你這麼個紅顔禍水,早晚變成禍害……”
路修遠心中一松,舉起手作勢要打她,林沐染轉身一溜煙跑了。
*
第二天下午,林沐染去辦公室找陳教授說畢業的事兒。
陳教授有咳嗽的毛病,臨走前問林沐染她和經紀公司合同的事兒,話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接着是一陣咳嗽。林沐染趕緊給他倒了杯水,嘴上應着沒什麼大問題,很快就能解決之類的,讓他趕緊休息,擡屁股就準備着趕緊走。
她不想和陳教授說張數的事。也沒什麼必要,她知道陳教授的為人。
接到路修遠電話的時候,林沐染剛從陳教授辦公室出來,沒留意語氣上帶着點恹恹的意思。
“怎麼了?”路修遠問。
“有事兒?”
“在學校麼?”
林沐染點點頭,意識到路修遠看不見,又對着電話輕輕“嗯”了一聲。
“晚上陪我吃飯,南門等我,我馬上去接你。”
林沐染還沒答應,斷斷續續從電話裡又傳出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哎?路哥,你不是說要帶我……那我能一起……”
林沐染能聽出那是王子恒說話的聲音,問:“子恒哥和你一起?”
路修遠答:“出來見客戶,已經結束了,他馬上就走,我們吃飯不帶他。”
林沐染聽見王子恒吐槽路修遠是卸磨殺驢,笑了笑說好。
“我在北門,修遠哥你在北門等我吧。”
林沐染略收拾了一下就往學校門口走,剛能看到大門口的時候,一個滿臉便秘表情的男生撞到了她的眼前,吓了她一跳。
她知道他就是特意來找她的,就站着等着他開口,可等了一會兒半個字也沒吐出來。
林沐染看的臉頰抽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隻得先開口。
“柳予安,說吧,孔蟬又怎麼你了?”
被她這麼一問,面前的人竟然開始有點臉紅了,看着她聲音有些幹澀,卻是不緊不慢地說。
“我想問問你最近有沒有聯系到孔蟬,她還好麼?我有點擔心她,從上次她喝醉你打電話給我,讓我送她回家之後,她就不接我電話了。”
林沐染知道孔蟬好着呢,昨天他們還通過電話,聲音聽着簡直“鶴發童顔”“精神矍铄”……
“放心,她沒事兒,”林沐染瞥了一眼大門口的位置,繼續說:“那天你們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柳予安搖了搖頭,嘴上卻隻說出了“沒……”這麼一個字,連“沒有”兩個字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