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沒有要醒的迹象,林沐染越過沙發上睡着的路修遠,伸手在半擋住的書架底部格子裡摸索,她記得路伊蘭說過在這裡看到過她的照片。
她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尖好像摸到了一個硬質的邊框,應該就是相框的材質,進而極力将自己的身子向後彎折,讓手臂可以伸得更遠一些,但是沒有注意到垂下的長發發梢正巧刷在路修遠的下巴上。
路修遠覺得癢,迷迷糊糊地睜眼就看到一個橫在自己面前的人影,驚吓後的本能讓他身體朝沙發裡躲去,肩膀狠狠撞在了沙發靠背上。
這一撞的力氣直把沙發推的往書架又靠了幾分,原本就很狹窄的縫隙一下将林沐染在書架格子裡摸索的手腕狠狠的擠在了沙發和書架之間,痛得她“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林沐染另一隻手不住的拍着身下沙發上的路修遠,急急的連呼:“痛!痛!痛!快起來!”
路修遠本就剛醒,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兒,被她這麼一喊,更是有些發蒙:“哪兒?哪兒痛?”
“手!手!手!”
路修遠這才看明白林沐染有一隻手被他身後的沙發靠背和書架給夾住了,他趕忙從林沐染身下的空檔爬起來坐直,然後雙手掐着她的腰側把還站在地上的她提起來,讓她面朝着靠背跪在沙發上,然後他自己快速站起身把沙發連着跪在沙發上的林沐染一起往遠離書架的方向拉開。
林沐染手拿出來的時候,手腕和眼圈都紅了。
她順勢跪坐在沙發上,手腕貼着書架隔闆的那一側留下了一條深紅色的壓痕,她擡起另一隻手想要去揉一揉,手腕直接被跪在她面前地毯上的路修遠搶了過去。
路修遠皺着眉,雙手握着她的手腕,用手掌來回搓了搓。
“你把手伸進那裡幹什麼?大早上的,吓我一跳!”
林沐染看着面前的人,可能是側睡的原因,路修遠左側的耳朵被壓得有些紅,耳上的頭發也張牙舞爪的翹着,身上透出來的是一股子暖暖的、潮濕的氣息,讓她有一種新奇的悸動。
從被路修遠握在雙掌中的手腕開始,一路從手臂蔓延到後頸,她不受控制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林沐染下意識的蜷了蜷手指,一臉洩氣的說:“路伊蘭說沙發後面的書架有我們合影的照片,我的那張以前就被我燒了,所以想找你的拿出來看看。”
聞言,路修遠利落地回身,從沙發另一端的書架格子裡拿了一個相框出來給她。林沐染有些尴尬的接過,她剛才還以為自己摸到了,原來根本不在那兒。
“不是說還有一個你的單人照?”
路修遠瞪了她一眼,又把手伸進了那個格子裡。
那是一張路修遠站在海邊礁石上的單人全身照,側着身,頭發被海風吹的有些淩亂,沒有看鏡頭,隻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的海,感覺拒人千裡之外。
“這還是我之前見過的那個相框,你沒換過。”
“你什麼時候見過?”
林沐染伸手去接,說:“就你大四的時候,你和我哥搬出學校,租房子那會兒。”
路修遠把照片給她就徑直往餐桌走過去了,想來是剛醒就餓了,邊走還邊用雙手搓了把臉。
林沐染看着手中的照片,用手指輕輕在邊框上點了點。
“我還去幫你們搬家了呢,記得麼?”
路修遠像是随口答了句:“嗯。”
“那你把它送我吧,我搬走的時候帶走。”
路修遠咬了一口包子,咀嚼了一會兒才又含糊了一句:“随你。”
林沐染吃得慢,路修遠吃完回次卧小書房拿了一張請帖出來。
“易近哥的兒子都滿月了麼?還真快,上次見到才說嫂子剛懷孕呢。”
路修遠又在飯桌旁坐下,和林沐染說話。
“之前見面的時候,易近問你了。”
林沐染掂了掂手裡易近兒子的滿月酒請柬,說:“我也能去?”
路修遠看着她眼睛問:“易遙也在,你想去麼?”
林沐染嘻嘻笑了笑,“我沒關系的,你都不怕她打你,我怕什麼?”
“關于易遙,”路修遠頓了頓說,“還有件事。”
“什麼?”
“她是TXT汽車品牌負責人,這幾天就會公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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