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手中正拿着一份關于顧瑾瑜指定要的古畫的情報。
他的面色變了又變,總覺得自己被耍了,如果早知道會有這種“懸賞”,他未必要答應顧瑾瑜的交換條件。
當然,他現在也可以反悔,暗中下令去殺人,隻要運作得當,魔教衆人未必會追究他的責任。
但猶豫了半晌,他還是放棄了,一旦他反悔,就意味着他得罪了顧瑾瑜,以及顧瑾瑜背後站着的葉蔚然,這或許比直接得罪葉蔚然更可怕,他不想冒險。
下定決心後,林逸的心反而平靜下來。
顧瑾瑜指定要的是一副山水畫,名為《小寒山》,這副畫早在一百多年前就下落不明,最近不知為何突然又現世,最後被無涯山莊的二公子買走。
林逸覺得有些奇怪,對于顧瑾瑜的話,他最多隻信一半,自然不會相信對方僅僅是看中了這副畫,要知道,若是顧瑾瑜讓藏藥谷的人出面,未必不能換到這副畫,可是對方沒有這麼做。
在他看來,要麼是顧瑾瑜和無涯山莊的人有仇,刻意要落無涯山莊的臉面,要麼是那幅畫有問題,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猜測後者的可能性更高。
畢竟他沒有聽過無涯山莊和藏藥谷起沖突的消息,而《小寒山》雖然是大家名畫,但它出現得突然,幾乎沒有引起波瀾,這很不正常。
若是将這畫的名頭宣揚出去,必然可以将畫的價值最大化,但偏偏這副畫在江湖中連一點水花都沒有掀起,在這種情況下,顧瑾瑜竟然盯上了它,這就更不尋常了。
當然,林逸也就想想,沒有繼續去探究畫中隐秘的意思,畢竟他的目的是畫本身,而非其中隐含的秘密,若要為了一個不知道是什麼的秘密搭上自己,那太不劃算了。
在林逸思量着如何更穩妥的奪畫時,遠在湖州,同樣有一批人在打畫的主意。
“疏之,有查到那東西究竟藏在何處嗎?”程明問道,他之前受了重傷,哪怕已經服下了療傷聖藥,面色還是有些蒼白,但有些事他不得不親自過問。
孟常搖了搖頭,“同一批運過來的畫太多,後來又被送到各地,而且誰也不知曉暗地裡是否還有人将畫藏了起來,我們的人也被緊盯着,動作不能太大。”
程明眉頭緊鎖,“利用江湖那批人也不行嗎?”
孟常一頓,轉瞬想到了最近江湖上發生的大事,因為藏藥谷和宋家的追殺令,江湖上亂成了一鍋粥,這也給了人混水摸魚的機會,想要找畫就更不容易了。
想到導緻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他最終還是沒有提及這件事,隻是道:“江湖中人魚龍混雜,我怕走漏消息,所以不想太過依賴他們。”
程明想了想,覺得孟常說得不錯,江湖上那群莽夫确實不可信,所以沒再提起這茬,隻是催促孟常要盡快找到那幅畫。
孟常自是無有不應,出了程明的屋子,他剛要回自己的房間,就看見方雲辰帶着人過來,手中還提着一個食盒。
“見過七皇子殿下。”孟常率先行禮。
方雲辰急忙上前阻止,伸手欲扶,“孟哥哥不必多禮,這次多虧了你,不然明哥哥也不會這麼快好起來。”
“這是我該做的,”孟常退後一步,和他拉開距離,他的臉上維持着恰到好處的笑容,“殿下是要去看元晦罷,我就不打擾殿下了。”
方雲辰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孟常卻已錯身而過。
看着他走遠,方雲辰眼中流露出一絲委屈,“孟哥哥是不是很讨厭我?”
跟随在他身後的阿福急忙道:“怎麼會呢?殿下一向溫和待人,心地善良,沒人會不喜歡您。”
“那孟哥哥見了我,怎麼總是一副疏離冷淡的模樣?”
“孟公子知曉您和世子殿下的事,他和世子殿下又是好友,奴才想,孟公子之所以對您冷淡,是為了殿下您好,免得外人說閑話。”
方雲辰聽了這話,心情頓時陰轉晴,“還是你想得通透。”
“奴才不敢當,”阿福賠笑道,“殿下隻是作為當事人,一時鑽了牛角尖罷了,沒了奴才的提醒,殿下也能很快想明白。”
方雲辰被他一番話說的十分舒暢,不再糾結孟常的事,快步朝程明所在的地方走去。
他們二人的談話很快一字不漏的傳到孟常耳中,跟在他身邊墨竹聽了,頓時露出憤懑之色:“那個草包總是口無遮攔,淨會拖累公子!”
他們能得到消息,一直關注方雲辰的程明自然也能得到消息,到時候惹人嫌的還是他們家公子,墨竹為此憤憤不平。
孟常神色不變,“知曉禍從口出,你這話就不該出口,你這性子該改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