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恍惚地點點頭,然後道:“還是看得上的。”
季星渠看她眼。
喬樂譚說得很認真:“那可是我熬了一個月剪出來的片子呢。”
又靜了幾秒。
季星渠忽地笑了,覺着自己擱這和她說個什麼勁,“住哪兒?送你回去。”
喬樂譚完全沒想話題怎麼變得這麼快,條件反射地報上了寝室号:“紫苑2幢306。”答得多具體。
“行。”季星渠道,又讓喬樂譚把酒罐子收好,别大半夜給清潔人員增添負擔。
喬樂譚用購物袋把啤酒罐子給裝起來,手上的動作在某個瞬間突然頓住。再然後,她指了指季星渠手裡的礦泉水,道:“能不能給我喝口。”說完,她補了句:“嗓子幹。”
季星渠淡淡睨她眼:“一口兩百。”
喬樂譚“啊”了聲,然後又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說:“應該的。”
說完,她伸手,觸上自己的頭發,季星渠這才察覺她耳邊還别了個小花發卡。
他就看着喬樂譚把那個發卡取了下來,然後遞到他面前:“給你。”
季星渠不解:“?”
“這個發卡剛好兩百塊。”喬樂譚說。
喝醉了就變得這麼較真嗎。
季星渠覺着好笑,話裡帶着些沒轍了的意味:“逗你呢。”
隻是因為那瓶水他已經喝過了,所以才沒給。
季星渠:“我給你買瓶新的。”
喬樂譚又哦了聲,随後問:“多少錢?”
“兩塊。”季星渠回她,特意說得慢了。
喬樂譚沒反應過來怎麼一口要兩百,可一瓶隻要兩塊。
但她沒去糾結,隻是忽然嘿嘿一笑,一副奸計得逞的得意模樣。她把手裡的發卡往前又遞了遞,道:“其實這個發卡隻要兩塊錢,我在拼多多上買的。”
聞言,季星渠看着喬樂譚,拖着調子,似笑非笑:“厲害啊,喝醉了還記得騙人呢。”
之前的小算盤被拆穿,縱使喬樂譚醉着酒,卻也陷入了羞赧的尴尬之中。
看她這副模樣,季星渠的唇邊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他倒着向後退了一步,便重新站在了自動售貨機前,點了瓶礦泉水,順勢擰開,然後遞給喬樂譚:“拿着。”
沒想到喬樂譚卻是搖頭。
季星渠略一挑眉,有些意外:“不要?”
喬樂譚還是搖頭。
她再次把手心攤開,将那個小花發卡展現在季星渠眼前,義正言辭道:“拿人手短,我們必須得等價交換。”
“随你。”季星渠這回沒再說什麼,拿過發卡,随手揣兜裡,然後把手中的礦泉水塞到了喬樂譚手裡。
喬樂譚這才收下,打開,咕咚咕咚就是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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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走的路上,喬樂譚意外得很安靜,沒再說話,隻是偶爾會停下來,說要呼吸一下。
季星渠懶得和一個喝醉的人講道理,便也任由着喬樂譚犯傻。她停住腳步“呼吸”的時候,他就站在一旁,看喬樂譚怎麼進行無實物呼吸運動表演。
從研究中心那邊往生活區走,路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尤其是紫苑大門前,許多情侶在那難舍難分、你侬我侬。
季星渠終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這一整個晚上的虛浮感是從何而來的。
直到把喬樂譚送到了2幢樓下,他才松了口氣。
嗯,一路上沒遇到邊加淩。
這個念頭冒出的一瞬,季星渠又覺得自己像個傻逼。
怎麼他媽搞得跟做賊一樣。
喬樂譚在樓下找了垃圾桶,把拎了一路的啤酒罐給丢了,然後對季星渠說了聲謝謝:“我上樓了。”
還很認真地和他解釋:“我就不請你上去坐了,男生不能進女寝。”
她這話說得不輕不重,周邊有幾個路過的人聽見了,紛紛轉過頭,以一種好笑的眼神打量着喬樂譚,以及她身邊的季星渠。
剛剛還在煩躁的季星渠覺得自己的額角抽了抽。
說完,喬樂譚就要往宿舍樓裡跑。見狀,季星渠下意識地握住她的手臂,在喬樂譚停下腳步後又改成了虛攬的姿勢,然後松開、垂落。
他抓過喬樂譚沒拿水的右手,掰開她的指頭,把那揣了一路的發卡重新放到喬樂譚手裡。
看清了手裡的東西後,喬樂譚下意識地就要回絕:“不需要還的,這是等價……”交換。
“這不是還你的。”季星渠阻斷了她未說出口的話,“這是我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