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那朵雲,像不像一條小狗?”玖茴指着天邊的雲朵:“還有旁邊那朵雲像塊骨頭。”
“像嗎?”落煙看了半天:“我怎麼覺得像一隻貓。”
兩人把頭探出窗外,眼睜睜看着一道金光穿破雲層,把像狗又像貓的雲朵分成了兩段。
“啧。”兩人頓時失去了讨論的興緻,玖茴好奇地問:“那道金光是什麼?”
“鎮星樓的急召令。”錦輕裘側過身,把凳子往玖茴這邊拖了拖:“鎮星樓由修仙界四大長老看守,若沒有大事不會輕易向其他宗門傳遞消息。我見道友對修仙界的事知之甚少,難道是今年剛拜入宗門的小師妹?”
玖茴點了點頭。
“不知道友可曾在問仙城見過那位勇鬥魔頭的姑娘?”錦輕裘不錯過任何一個打探消息的機會。
“見過。”
錦輕裘眼眸大亮。
“當時這位姑娘被魔頭抓走,我跟師兄師姐們躲在石柱後面。”玖茴捧着湯喝了一口,歎氣懊悔道:“事後長老一直懊惱自責,自責我們修為低微,無法救那位姑娘于危難之中。幸而錦少主宗門願意收她為徒,于她也是一樁幸事了。”
“是啊。”錦輕裘跟着歎息一聲:“我也希望這位姑娘能成為鄙宗弟子。”
他看了眼與玖茴同桌的其他人,最年長的那個啃大蝦啃得頭也沒擡,另外兩個像師兄妹的男女正在聊鎮星樓的事,根本不關心他在說什麼,而坐在玖茴身邊的年輕男人拿着筷子把骨頭與肉分開,再把分開的肉整齊擺在盤子裡。
一看就不是關心修仙界大事的小宗門弟子,在他們身上自然也得不到那位姑娘的消息。以錦輕裘的性格,他不會浪費精力在這些沒有利用價值的人身上,不過這位被同門稱為玖茴的姑娘貌美讨喜,很投他的眼緣,讓他忍不住與她多說幾句。
“道友還有什麼喜愛的美食,在下讓人一并送上來。”錦輕裘親手為玖茴倒了一杯茶,見玖茴喜歡吃魚,便開口道:“有一種名為皎的魚,它剛出生時澄澈如琉璃,懼日光而喜月,浴月光百年便能化身為妖。這種魚食之能美膚明目。在下見道友喜食魚,不知姑娘在何宗門修習,待在下獲得此魚,便送至姑娘宗門。”
“這種魚雖能美膚明目,但略腥膻,我不太喜歡。”玖茴不跟他客氣:“錦少主今日請的這幾道菜就很味美,在下怎好再厚顔得他物。”
“既如此,錦某也不好強求。”被九天宗的弟子拒絕他不高興,被漂亮小姑娘拒絕錦輕裘倒是半點也不見惱:“待下次與姑娘再會,定邀姑娘品嘗美味。”
他看向窗外,又是兩道金光飛馳而過。
鎮星樓竟然連發三道急令?
“今日與諸位道友同食很是榮幸,隻是在下還有其他雜事纏身,先告辭一步。”錦輕裘心裡有不太好的預感,起身與衆人告别。
“錦少主慢走。”
“告辭。”
衆人紛紛放下筷子與錦輕裘道别。
“道友,再會。”錦輕裘朝玖茴拱了拱手。
玖茴回禮:“錦少主慢走。”
錦輕裘沒有耽擱,把裝着靈石的錦囊放到桌上,帶着俸劍童子化作一道疾光,消失在窗外。
“長老,是不是發生了大事?”玖茴看着那個被攔腰斬斷的雲朵,心裡還是有些可惜。
難得見到這麼像狗的雲。
“天大的大事,由十大宗門頂着,我們操心無益。”莫長老放下手裡的骨頭:“吃飽了我們繼續趕路,争取在後日朝陽升起時趕回宗門。”
見其他四人準備放筷子,祉猷把疊得整整齊齊的肉吃進腹中,再從收納戒裡取出手帕擦幹淨嘴角。
五人坐回葫蘆上後,落煙才好奇問玖茴:“玖茴小師妹,你小時候真吃過皎魚?”
“沒吃過啊。”玖茴理直氣壯。
“那你怎麼知道它腥?”長河也好奇。
“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總不能别人送我就要,那我多沒顔面。”玖茴揚起下巴:“請所有人的飯可以吃,單請一人的魚我可不敢吃,我聰明着呢。”
“三歲時我就懂得一個道理,讓所有人都沾光的東西叫占便宜,無緣無故的偏愛就是陷阱。”玖茴盤腿在毯子上坐好:“不過你們如果想吃皎魚,我寫封信去問問龍大爺能不能抓幾條,他是我們村最會抓魚的。我們村吃的魚,全是他抓回來的。”
“皎魚誕生于月華流光,唯滿月時可見,河中抓不到皎魚。”祉猷從收納戒取出一個食盒,推到四人面前。
“祉猷師弟!”長河打開食盒,看到的是滿滿一盒皎魚幹,噗通一聲跪坐下來:“祉猷師弟,你是我親弟。”
祉猷垂下眼睑:“你們喜歡,就拿去吃吧。”
“真好吃。”玖茴嘗了一口,也從收納戒裡取出一個食盒,從裡面拿出一個魚幹遞到祉猷面前:“這是龍大爺親手做的魚幹,我們一起吃呀。”
祉猷愣了愣,從玖茴手裡接過魚幹。這個魚幹不過兩指寬,骨肉金黃,散發着誘人的香。
望舒閣三人吃得眉開眼笑,也不知道玖茴拿出來的魚幹是什麼魚做的,不僅越吃越香,吞入腹中後,連靈台都充盈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