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蕭固的司機開來另外一輛車,下車将鑰匙交給蕭瑜。
待蕭固的車走遠,蕭瑜将車挪到路邊,就坐在裡面等。
她正要給周越發信息,又怕他人貴事忙看不見,于是改給郭力發。
發完信息沒多久,郭力回:“可能還要半個小時。”
蕭瑜又在手機上下單,叫跑腿送了水和解酒藥。
不到半小時,跑腿送到了,周越也被一群人送到門口。
蕭瑜下車上前,再次和幾位老闆照面。
周越面色微紅,他酒力一般,喝點酒就看得出來,走路腳下打晃,郭力撐着他。
在衆人的目光之下,蕭瑜來到周越另一邊,扶住他的手臂。
“好好照顧周總啊!”王總說着,手落在蕭瑜背上,還拍了兩下。
蕭瑜沒有躲,就着扶周越的力道往前走。
郭力松手,先一步走向車去開後門。
蕭瑜還怕自己撐不住周越,卻感覺到落在自己身上的分量并不重,雖然看上去周越的身體是向她傾斜的,撲鼻而來的酒味兒,喝酒精一起揮發出來的熱得發燙的體溫。
待周越坐進後座,蕭瑜擰開水瓶蓋,開了一小瓶解酒藥遞給他:“周總。”
周越上車就裝死,眼睛隻眯了一道縫。
蕭瑜又叫了一聲,周越才接過來,喝了解酒藥又喝了水。
蕭瑜回到駕駛座,對郭力說:“你們的車明天再取吧,地址先給我。”
郭力也喝了酒,将地址輸入導航:“辛苦你了。”
蕭瑜:“客氣。”
其實蕭瑜早就想問,周越怎麼不多請幾個人,就郭力一個人當兩個人用哪裡夠,喝了酒就不能開車,不喝酒就沒人給周越擋酒。
不過再一想,有些老闆比較注重隐私,連貼身助理都沒有,有的則覺得麻煩,親力親為習慣了。
郭力喝得不多,半路上和蕭瑜閑聊了幾句,問她住在哪裡,又問起她大學專業,老家是哪兒的。
這都不是什麼機密,蕭瑜一一答了。
直到車子來到周越住的房子外,護欄門是自動檔,車子停進車庫,郭力下車攙扶周越,但周越完全不配合。
蕭瑜透過後照鏡觀望片刻,也走下車,從另一邊幫郭力。
二對一,這次周越倒是配合了
待兩人扶着周越進門,送到起居室,蕭瑜一路氣喘籲籲,周越的手臂搭在她肩膀上,她低着頭也顧不上欣賞屋内陳設,參考周越對家居的喜好。
起居室有一張寬大的懶人沙發,周越倒在上面,蕭瑜直起身喘了口氣,剛要走就聽郭力說:“你照顧一下周總,我去倒水。”
這下蕭瑜倒不好走了,索性環顧四周。
整體色調比較單一,都是冷色,黑白灰和一點藍色,各式各樣的藍,深藍、淺藍、藏藍、靛青色、湖水藍。
蕭瑜仰頭看頂上的燈,目光定住了。
這盞燈她認識,也是那家家居店的,隻有一盞,她當時喜歡得不得了。
她還厚着臉皮問過店員,這盞沒有标價的燈多少錢,要定多久。
店員知道她是學生,也不會買,卻還是回答說,從歐洲定,最快要半年,價格要188888。
那時候她覺得有錢人真是瘋了,一個照明工具要一輛車的價格,如果不是這樣好看的設計,靠什麼吸引人呢?
後來她見識到有錢人一杯酒就要花幾千歐元,就知道不是他們瘋了,而是習慣了。金錢對于一些人來說就隻是數字,他們玩的是數字遊戲。
“你脖子不累麼?”不知過了多久,低處的懶人沙發上響起一道聲音,沙啞且帶着笑意。
蕭瑜又低下頭,見周越一手枕着後腦正看着自己。
“這盞燈也是那家家居店的吧,我見過。”蕭瑜說:“我上大學的時候去看過它好幾次,後來才知道是有人定的,隻此一件。”
周越也掀起眼皮朝它看去,說:“你喜歡,我讓人給你打包送過去。”
蕭瑜吓了一跳:“周總真是醉了,我哪能奪人所好。等你明天清醒要後悔的。”
周越:“我現在就很清醒,我就沒喝多。”
蕭瑜看向他的眼睛,果然,他的眼底是清澈的,靜如湖水,沒有半點渾濁,更沒有酒氣蒙蒙。
蕭瑜:“你的體質就是容易上頭嗎?”
周越:“嗯,喝點就臉紅。”
蕭瑜:“那是皮膚在代謝,說明你身體好。而且這樣的體質占便宜啊,說喝多了都會信。”
周越彎了彎眼睛,目光在她臉上遊走,又看向那盞燈。
蕭瑜說:“我住的地方很普通,強行配對會不倫不類。”
話落她對周越笑了笑,心想着,郭力是去鑽井了嗎,這杯水怎麼還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