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和我爺爺奶奶的墳在西陵公墓,小灰灰爺爺奶奶的墓也在這裡。
我婆婆她父母的墓在華僑公墓,我姥姥姥爺是在村裡。
所以每年都是婆婆先去華僑公墓祭拜之後,然後我們把Q7放到那邊,之後和我公公一起去西陵公墓。
有時候小灰灰會和我一起先去我父親那邊,有時候是我獨自過去。
很多人都對我說,你爸爸都對你那樣,你還給他上墳做什麼?
原因是複雜的,包子一點的說,他總是我父親,再後退一步,中國傳統觀念,人死為大,他人已經沒了,還有什麼好計較的呢?
當然,很多東西還是會忍不住計較的。
前兩天我還夢到了他,同時還夢到了小三,夢中氣的肝疼。
前幾年,我那位做心理學研究的朋友對我說,當你的至親去世一兩年後,會有一次心理危機,告訴我,如果我遇到了,可以找她。
我這位朋友給過我很多幫助,我當時點頭,卻想着我不會有。
我和我父親的關系并不好,原有的父女情,在之後的各種狗血矛盾裡也消耗殆盡——我以為是這樣的。
但心理學既然是一門學科,自然不是研究個例的
在18年的時候,我進入到了這種狀态,那個時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發生了心理危機。
那個時候,我開始不能喝茶不能喝咖啡,隻要沾一點這種刺激性的東西,就會失眠,不過當時還是間斷性的,而且好像隻要不喝茶,睡眠也不會太艱難,直到19年初引出那次誤診。
其實也不能完全說是誤診,乳腺導管擴張,一般都是壓力過大引起的,是心理引起的一種心理疾病。
但我又有什麼壓力呢?不是說生活就沒有事情,總是有各種意外的,但也沒有太大的事情。
Q7還在上幼兒園,我也不用發愁他的作業;小灰灰也沒有出軌,雖然我們兩個不時的會磨兩句嘴,都是說完拉倒,并沒有什麼原則性的問題,甚至他還幾乎不應酬。
我因為從小見多了我父親喝多耍酒瘋的場面,對此非常有陰影,相親的時候,就把這個列為了最重要的一個環境,一般在第一次見面就會問人家:你喜歡喝酒嗎?
誰要對我說喜歡沒事喝兩杯,那不管對方什麼條件,我對他印象如何,都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小灰灰當然是不會喝酒的,他一開始對我說的時候我并不相信,他在稅局工作,我就拿過去的那個思路來想——稅局的,怎麼會不會喝酒呢?
但他的确不會。
我們剛認識不久,有一次去老太太紹酒館吃飯,要了一瓶梅子酒,5度。
我們兩個喝,我還喝的多一些,喝的時候他還沒什麼反應,出來後就不行了。
抱着門口的公交站牌,半天不能移動,用他後來的話說就是想死,站了好一會兒才算緩了口氣,然後說了一句我到現在都記憶深刻的話:“這酒度數真高。”
後來他死活不承認,說他說的是這酒勁兒真大,還對我表示,黃酒就是後勁兒足,說别說像他這種不能喝的了,他們單位能喝的都扛不住,還給我舉例子說,早先某某人,喝了黃酒在沙發上坐了一夜。
我嘿嘿直笑,說你那時候都想死了,還記得自己說什麼?
他抱着那公交牌站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完全緩過來,然後做了一件令我印象更深刻的事情——從兜裡摸出一疊零錢,讓我叫出租。
我當時是非常意外的,我沒有想到他都那種狀況了,還想着先把錢給我。
後來我想,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我覺得他很可靠的吧。
他不會喝酒,自然也沒有什麼應酬。
我們兩個的矛盾,大概也就是他哼唧豪車,然後因為生活上的瑣事磨兩句嘴吧,這些,顯然是不會讓我焦慮的——豪車倒是會,但他哼唧是哼唧,也不是說馬上就要。我一開始就哄他,說奔馳寶馬檔次不夠,讓他目光放大一點,勞斯萊斯也就罷了,雖然這車平時還是不容易見到,但小說裡天天出現,但凡出來個厲害人物,座駕就要是勞斯萊斯,好好的一個頂級豪車,想起來就變成了街車,所以咱們要買就買賓利。
小灰灰一開始被我忽悠暈了,說真的假的?
我說真的,後來我開始寫李總,還對他說,我家李總都是賓利,這車高端大氣上檔次,低調奢華有内涵。
他被我侃暈了,後來很迷茫的對我說,賓利便宜的也要二三百萬,貴的都不知道多少了,要是慕尚,和勞斯萊斯幻影是一個價位的。
我告訴他,做人總要有點追求,取法其上,得乎其中嘛。
嗯,寫小說會帶來很多職業病,從□□的到精神的,□□的暫且不提,精神上的就是……我什麼都敢說!
而且,真心沒覺得賓利和勞斯萊斯有什麼了不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