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輕柔的尾音飄飄蕩蕩地被海風吹散。
空氣陷入一片死寂。
你擡頭望向對上白胡子的目光很平靜,就好像完全不知站在自己面前的巨人,究竟是何種身份。聲名赫赫的海上皇帝在她的面前,在你的目光之中,也隻是一位可以平等交流的老人。
“這個小姑娘……!”目瞪口呆的海賊們好幾秒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誰?!”
髭切的眼神淡淡地掃過出聲的角落,因自家老爹被你怠慢的而憤憤不平的人,莫名打了個激靈,由刀劍造成傷口仿佛在隐隐作痛。有些人在這片海域伴随着海上皇帝馳騁了太久,在見到你之前,都差點忘了能在偉大航路狂歡的強者不僅僅需要有實力才能稱霸一方。
更何況能被髭切膝丸這對兄弟心悅誠服的上位者,絕不可能隻是個看上去柔弱矜貴、需要受人保護的、一無是處的女孩。
——為什麼要害怕?
你其實并不太能理解這群人的邏輯。
是因為你擔任審神者這麼多年以來,殺的時間溯行軍太少了嗎?還是說就是因為你斬落的敵人還不夠多,所以才給他們造成了自己很弱的錯覺?
就連時之政府都需要恭恭敬敬對待的全刀帳本丸的審神者,就算是被強行塞進了陌生的異世界,面對這個世界上最為強大的男人,也不會露出任何膽怯。
陽光肆意地灑落在纖白的肌膚,悶燥的海風毫無阻隔地揚起如瀑的長發,吹起裙裾柔軟的荷葉邊裙擺肆意的掠過伶仃白皙的腳踝,如同海浪般起起伏伏。立在中央筆挺單薄的身影,如同一株突兀開在了莫比迪克号上的花,在他們眼前安靜地燃燒着讓人心悸的輝芒。
“咕啦啦啦啦——”
白胡子忽然吹起長胡開懷大笑,奇特的笑聲咕啦啦地砸在這艘巨船上所有人的耳朵上。他擡手猛地喝了一口好酒,幾口後酒瓶‘砰’的一聲放下。
海上皇帝的目光居高臨下落在你的身上:“……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但你看得清楚,他的眼神中帶着的情緒更多是在贊歎你的勇氣。
“不過,我船上好一些臭小子在來到我身邊之前,都沒有你這樣的眼神。”
不知為什麼,你直白不露怯的态度,讓白胡子看上去很滿意。
他心情頗為不錯地說道:“上來陪我聊聊天吧,整天對着這群臭小子,還是得多看點新面孔啊。”
空氣凝滞的氣氛終于恢複了流動,隐隐約約意識到了什麼的海賊們,聽見自家老爹對自己的嫌棄,瞬間吵吵鬧鬧成一團。
更有甚者故作不滿地從角落裡翻出來,大聲嚷嚷道:“說好的永遠不會嫌棄自家孩子呢老爹!”
“是啊!我們也想聽小姑娘給老爹講的有趣故事!”
聽不下去馬爾科直接擡腳踹了說話的人,開口便是一頓數落:“你們這群家夥多少天沒洗澡了,還敢說老爹嫌棄!沒把你們這群臭烘烘的家夥丢進海裡當涮鍋都算不錯了!”
“我們這不是剛出完任務回來嘛馬爾科,對去幹活的功臣倒是溫柔點啊!”挨了一腳的人笑嘻嘻地想去勾馬爾科的脖子,再次被嫌棄地推開。
懶散的不死鳥終于恢複了活力來管教這群從四面八方集結在白胡子海賊團上的兄弟。
聽到馬爾科話語的你眨了眨眼睛,然後轉頭看向立在自己身邊的兩兄弟。
髭切注意到自家主人的目光,低頭望向你,笑得明媚燦爛:“我和弟弟不會和他們同流合污哦。”
膝丸認真地點點頭,“放心吧,主公。”他和阿尼甲已經用武力成功赢取了在莫比迪克号上自由個人清潔的權利。
成功放心自家刀刀還是愛幹淨的刀刀後,你安心地回頭,對白胡子真誠地說道:“非常感謝您的收留。”
另一邊的馬爾科終于受不了故意往他身上抹臭汗的家夥們,眨眼間就化作了熾熱灼灼的藍色火光,升騰起的藍色火焰在空中展開了奪目的羽翼。
喧喧嚷嚷的打鬧,夾雜着看熱鬧的呦呵歡呼聲中,你似乎聽見一聲,從頭頂傳來清脆特别的鳥鳴。
下意識擡頭,你見到一隻巨大的青鳥掠過湛藍的天空,洋溢着火光的尾羽燎過天際,光色的尾迹絢爛又美麗地穿透了朦胧迷霧,在衆人的眼底強勢落下了獨屬于不死鳥的藍青色彩。
“怎麼樣,小丫頭。”
白胡子觀察着你的表情,就好像是作為父親談起自己最驕傲的孩子,“我們船上的不死鳥很漂亮吧。”
穩穩當當落在瞭望台的馬爾科似乎注意到你的目光,隔着數米的距離,火翼斂在身側的不死鳥暫時沒有收回自己非人的形态,而是就着絕佳的位置,俯瞰整座莫比迪克号,也包括你。
你從馬爾科的身上收回了目光。
“的确是很有趣的能力。”你溫軟地笑着評價。
“僅僅隻是有趣嗎?”
你稍作思考了下,肯定地點了點頭:“嗯!比起異能力,我還是更喜歡刀劍。”
直白地表達了對刀劍付喪神的喜愛的你,令源氏重寶露出了一點意外又欣喜的神情。
淺金發色的付喪神勾起的笑容,燦爛得仿佛獲得了這世間最珍貴的獎賞:“嘛,能得到主人的喜愛是我的榮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