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之政府出品的東西可沒那麼容易出故障。
更何況這還是最為重要的時空轉移裝置,若是這上面還能被做手腳,那恐怕那些需要被守護曆史的時空,早就已經被穿成篩子了。
而且這個世界曆史文化,顯然并不在時之政府簽訂的守護時空範圍之内。這并非時之政府的疏漏,而是這個世界與時之政府根本就沒有處在同一位面,也談不上有什麼時空通道能進行觀測保護。
就仿佛被孤立在了宇宙的背面,在經曆了漫長的、孤獨的發展後,布置被誰唐突地被撬開了一個小缺口。
你猜測可能是因為能量體系相同的緣故,幕後之人才能那麼輕易地把你塞入這個世界吧。
而且那個時候,遮天蔽日的海王類沖出海面,在髭切反應過來前,你就已經下意識凝聚起靈力準備防禦,但并沒能成功,體内四處逸散的靈力如同被截斷的水流,升起的防禦還未成型便已潰散。
原來耗空了靈力之後,重新恢複的時間需要這麼久嗎?
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耗空靈力感覺的你,陷入思緒的小臉迷茫,不由自主地放着空白。
看見此景的髭切彎下眼眸,習慣性地笑了起來。
莫名感受到一陣冷風,還未反應過來,髭切就已經不容置疑地将安神茶重新塞回了你的手裡。
你想到茶裡面添加的助眠成分,精緻的小臉蛋下意識皺起,不情不願。
就真的不想喝呀。
你鼓起臉,努力地用眼神抗議。畢竟,你真的很不喜歡在陌生的環境裡被迫沉睡的感覺。
“不行哦。”面容同樣好看得非比尋常的源氏重寶,溫和地笑着拒絕了你,“主公現在的身體還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呢。”
想要二次表達抗議,但抗議無效。
剛剛髭切就已經有所預謀地幫你拆掉了漂亮的編發,怕你不安還将自己的外套留了下來,在強勢的督促之下,你隻能委委屈屈地喝完了安神茶。
等到躺了下來,你揪着被子閉上眼眸,努力醞釀了一會兒,但是困意也還是沒有泛上來。
——根本睡不着啦。
在大家長面前莫名弱氣了一點的你,忍不住抱着枕頭翻了個身。
鴉色的長發柔順地鋪散在純白色的枕頭上,女孩枕在枕頭上的小臉,擠出惹憐的弧度,你睜着朦胧的湖藍色眼眸,望向了不遠處的男人。
髭切還沒有離開。
他坐在陰影裡,抱着手臂,目光淡淡地投向窗外恢複了平靜的無際海面。
在時之政府當中,其實很多審神者就任時間長了以後,都有一個莫名其妙的共識。那就是身為源氏重寶之一的那位兄長,在一衆平安時代的刀劍付喪神中,屬于并不容易輕易打好關系的類型。
作為存世千年的刀劍,髭切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不知幾何,對于大部分事情都滿不在乎的态度下,藏着出身源氏的冷淡與傲慢。
即便他從不表現出來。但在面對不同人、不同事的時候,這位總是微笑着示人淺金太刀,心裡總歸是有自己的一杆秤。
這杆秤,在他的心中清楚地,将在乎的,和不在乎的事物劃分了一道清晰明顯的界限。
房間裡很安靜,似乎能聽見海浪輕輕拍擊的潮水聲。
揪着手底下的被褥,你無意識磨蹭了下柔軟的布料,輕眨了下眼睫,啟唇喊道:“髭切。”
早就注意到你并沒有睡着的太刀,溫潤地轉過頭來:“嗯?”
他就坐在你的身旁,如同最忠誠的騎士,近在咫尺地守護着你。從被褥探出的纖白指節靠近,已經将你納入最重要範圍之内的髭切并未閃躲,而是溫順地看着你輕輕碰了下那垂下修長的手指,仿佛做下了什麼珍重的約定。
“……晚安。”
你的動作令髭切微微一愣,而後柔和下眉眼,擡手輕輕摸了摸女孩的小腦袋,柔軟的長發在指腹輕輕蹭過。
“嗯,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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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嘴上說着不困,但髭切早就清楚你的體質并不耐藥,沒過多久你就因為安神茶裡助眠的藥物成分而沉沉地睡了過去。
綿長而勻速的呼吸代表着床上的女孩,已經進入了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