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入夜許久,正在甲闆上開宴會的莫比迪克号燈火通明,收起了船帆漂泊在波光粼粼的海面的巨船,就連海風吹拂過都能聞見濃郁的食物與酒氣的香味。
跟着膝丸一路穿過不醉不休的海賊們,你的目光時而會停留在正豪放倒酒的人,他們注意到你好奇的目光,都大大方方地咧開嘴,舉起酒杯,開口就是笑着問你是否也要來上一杯好酒。
膝丸黑着臉阻止了他們。
“什麼嘛,膝丸!”過了酒氣的海賊們嘴上明顯放開了許多,“過度保護可不利于你家主公的成長啊,哈哈哈哈!”
很顯然這艘大白鲸号上的海賊們,都知道了前些日子從天上掉下來的、被髭切和膝丸放在心上無比尊敬的小姑娘醒了過來。
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他們可是想見你很久了,大家都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小女孩,能讓這兩位實力強大的武士心甘情願地俯首稱臣。
然而現在被滿足好奇心後的海賊們,見到你之後其實非常意外。
因為你看上去太幹淨纖弱了。
黑發雪膚,精緻漂亮,一雙湖藍色的眼眸青澀而懵懂,就算是身處白胡子海賊團裡,也讓這艘常年充斥着男人味的莫比迪克号蓬荜生輝起來。當然後半句這點,其實對于髭切和膝丸兩人也适用。
後來海賊們絞盡腦汁把畢生讀過的學問都翻了出來,勉強得出結論,是因為舉止修養的問題。
雖然他們的十六番隊隊長以藏,亦或者是二番隊隊長艾斯,在為人處世上都彬彬有禮,但并不妨礙兩位隊長身上有一種專屬于海賊才有的粗犷感。
但源氏兩兄弟身上卻很難感覺到這種塵世紛擾。
得體的禮儀與良好的涵養仿佛刻進了他們的靈魂。
天知道之前某一次,這兩個看上去優雅又好脾氣的兄弟滿臉溫和鎮重地道謝的時候,他們這群混蛋久了,且已經習慣不被待見的海賊們,在那種情況下,竟然産生了莫名其妙的驚悚感。
——當時的念頭大概類似于:原來這兩個人除了自家的小姑娘還會正眼看别人啊,的這種驚奇大發現。
後來白胡子海賊團的人和髭切膝丸聊起這件事,有人大大咧咧拍了拍膝丸的肩膀:“我們當時都覺得你們這兩個拿鼻孔看人的家夥就該被好好教訓下啊!”
“……為什麼會覺得我們拿、嗯……對各位的态度不友好呢?”
髭切笑得軟綿綿,因為并不想說粗話,所以話語卡殼了幾秒,才換了個文雅的表達方法。
“我怎麼知道啊!你們在掉到白鲸号的第一天晚上之後,見到誰都是一副嫌棄的表情,要不是當時老爹同意把你們留下來,恐怕我們當時就得打起來了!”
聽到這話,髭切笑得更加溫柔友好了。
他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時候我和弟弟丸在洗衣房見到了各位堆積成山的衣物,當時散發出來的味道真是讓人不堪回想呢。”
海賊們在恍惚間甚至能看見他身後開滿了象征着死亡的彼岸花。
驟降的溫度讓在場所有人都咽了咽口水,反應快的人已經連忙找了個借口準備跑路了。
“我、我想起來薩奇那邊喊我幫忙呢,啊哈哈哈哈,先走一步!”
“薩奇喊你個鬼!你他媽的會做飯嘛!”
“我也想起來還有衣服沒洗呢!”有人也趕緊找借口,但是說到一半很快又轉頭叮囑髭切,“這事兒可别跟馬爾科大哥或者老爹說啊!”
“嗯……看心情呢。”髭切笑眯眯,很顯然并不想為他們保密。
“别、千萬别告狀啊!算我求你了哥!”
髭切:“诶多……我的弟弟隻有腿丸呢~”
雖然很開心兄長的認可,但膝丸還是條件反射地糾正:“是膝丸!阿尼甲!”
看得出來,其實白胡子海賊團内部對個人衛生還是比較講究的,起碼在偉大航路呼風喚雨的大海賊們,并不被允許邋邋遢遢地生活在船上。
時間雖不長,但髭切和膝丸來到船上後,和他們也算是度過了一段吵吵鬧鬧的日子啊……
盯了你兩秒,莫名感慨起來的海賊猛地大灌了一口酒,雖然在下一秒聽見膝丸對你科普他們不愛幹淨的事迹,又立馬噴了出來。
旁邊的人早有預料,邊躲邊罵罵咧咧。
顧不得擦嘴,噴酒的海賊連忙制止了膝丸的科普,“膝丸!這種小事就不必跟你家小姑娘說了吧?!”
雖然他們平常口頭花花,但并不代表他們在漂亮的小妹妹面前沒有羞恥心!
特别是對上你無辜好奇的目光時,帶壞孩子的罪惡感真的會譴責他們所剩無幾的良心。
“那,你們今天洗了嗎?”你歪着頭,聲音軟軟地問道。
“……”
海賊們面面相觑,好一會兒,才有人故作正經地咳嗽了下。
“咳,當然是——洗了的啊!”說着他拿肩膀撞了撞身旁的人,努力尋求同伴為自己作證,“對吧!你也洗了對吧!”
“當、當然了!”被撞的人磕磕絆絆,但因為不太心虛,所以很快理直氣壯起來,“本大爺可是愛幹淨的家夥啊!”
有了第一個帶頭的人,剩下未開口的海賊們,自然此起彼伏地維護自己在你面前的所剩無幾的面子。
“那真是太好啦。”
假裝看不出這群人正在蒙騙小姑娘,你笑得無比可愛又善解人意,“果然愛幹淨的海賊先生們才是最可靠的嘛。”
“噗哧——”
海賊之中不知是誰最先因為良心的譴責而倒下。
對此膝丸無奈又無語,果斷帶你離開了是非之地。
直到你們兩人的身影逐漸遠去,才有人微微顫顫地伸出了一隻手,仿佛正在求救:“是……是黑的……”
用一句話就輕易暴擊了海賊們,在場所有人都深刻意識到你完完全全就是個天然黑,絕對是個殺人不需要親自動手的恐怖人物。
“老子信那小姑娘是髭切的妹妹了……”
“媽的,和髭切笑起來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說到這裡,他們想起了那三人之中唯一的良心——膝丸。
有人立馬打斷了他們的聯想:“良心個屁……!能混在兩個天然黑中間的,也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不是什麼好東西’的膝丸,在遠離那群活寶後立馬打了個噴嚏。
你腳步稍停,扭頭關心道:“是感冒了嗎?”
膝丸揉了揉鼻尖,眉眼擰起:“不,應該是剛才那群家夥在說我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