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抿了下唇,沒有打算回答。
正準備從他身邊走過,馬爾科再次開了口。
這一次,他用自己特有的懶洋洋聲線說道:“還有,剛剛你的提問,我的回答是。”
“——我會信。”
聽見這句沒頭沒尾的一句回答,你卻因此愣住,回頭看向身側的男人的時候,睜大了漂亮眼眸,第一次露出有點意外的表情。
單手插兜的一番隊隊長,略顯愉悅地勾起了唇角,像是非常滿意你的反應。
眼見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粉衣護士長适時地插入了談話:“莉露小姐,請随我來。”
你眨了下眼睫,恢複了乖巧的表情,再一次忽視了馬爾科,對護士露出柔軟的笑。
“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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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比迪克号很大,特别是這艘巨艦以白色的鲸魚作為主要的造型,船頭的部分搭建起的平台正好能俯瞰後方一整片甲闆的情況。
而身形将近七米的白胡子本人,即便隻是坐在船頭,也仿佛一座屹立挺拔的山巅。鹹腥的海風從船頭的方向輕輕吹拂而來,你甚至能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氣勢排山倒海般地将你淹沒。
穿過兩側排開,桌上擺滿了食物與酒水的長桌、喝得滿面通紅的海賊、還有群魔亂舞放聲高歌、勾肩搭背吆喝的人群。
髭切和膝丸護在你的兩側。兩振太刀的表情都帶着不同程度的凝重,在他們的認知裡,這群沒有形象自覺的海賊們,一個不小心就會腳下遊移撲上來撞到他們尊貴的主公。
馬爾科剛才的一番話并沒能影響到你,
跟在護士長身後左右看看,并沒有感受到太多投來的目光,你披着髭切的外套,表情還算輕松。
“等回去以後,我們也要開一下宴會呀。”你輕輕扯了扯膝丸的袖口,對他露出了一個軟軟的笑,“在海上開宴會好像也挺好玩的。”
剛剛陷入思緒的膝丸下意識扭頭,愣怔了瞬,眉眼稍微柔和了些,附和說道:“那下一次去海邊之前,我先去通知長谷部和博多先做好買船的準備。”
“嗯……到時候買的規格不用太大,不然我們可不好找您。”髭切笑着,朝你單眨了下眼眸,語調軟綿輕快:“如果像是莫比迪克号這樣大的船,捉迷藏可不好玩。”
“肯定得買小船呀,我可是要養本丸的審神者。”你眨巴眼睛,可憐兮兮地說,“得省吃儉用。”
聽見這話,髭切和膝丸忍不住一同笑開。
要是自家審神者認為自己并不富裕,那恐怕整座東京城就沒有富商沒有人敢在你面前露面了。
“即便是風餐露宿,我和弟弟丸也會跟随您的。”髭切輕聲說,“畢竟,我們可是您的刀劍啊。”
聞言,你顫了下長睫,苦惱地皺巴起精緻小臉:“不行的,我不能帶着你們混得這麼慘呀。”
都已經寄人籬下了,怎麼還能風餐露宿呢?
這傳出去審神者面子都不要了,時之政府氣派的大門也聽不下去啦。
髭切非常上道,眉眼彎彎地詢問道:“那您想要怎麼做呢?”
膝丸走在你的身旁,身形高挑筆直,垂下頭認真地說:“無論主公想要做什麼,膝丸都會為您完成。”
“髭切也一樣哦。”淺金發的太刀笑着宣誓忠誠。
他們一同等待着你接下來準備說出口的決定。
“我啊……”
跟在護士長的身後,你沉吟一聲。
前方是這段路最後的路程,兩側的海賊似乎早知有一位尊貴的殿下将要前來,很早就各自騰出了供你前進的道路,雖然不曾将目光落在你的身上,但你知道,這艘巨艦上的所有人都在關注着你。
護士長在前方停了下來,而這最後一段向上的台階,就好像下午夢中的參拜神宮的場景。
但你已經不再是獨自一人。
女孩提起了柔軟的裙擺,黑色的小皮鞋輕輕踏上了登上莫比迪克号船首的上方平台。
而你們剛剛離開的方向遠處,三位番隊隊長似有所覺地同時擡起了頭。
他們都清楚地看見,那道窈窕纖瘦的背影如同弦月般高不可攀,裙擺被風輕輕揚起,柔軟地劃過空中帶起花朵般好看的弧度,如瀑的長發被如同最柔軟的綢緞搖曳風中,向上攀登的步伐輕盈得仿佛這世間沒有任何事物能束縛住你自由的靈魂。
站到白鲸号船頭最上方的平台,踏在地面的清脆腳步聲像是琴弦最後落下的兩聲尾音,月光自出岫的雲霧灑落了下來,裙擺飄飄蕩蕩地墜下,掩住了女孩纖瘦的腳腕。
女孩的身形被籠罩在月光裡,精緻典雅的面容像極了一朵展露盛放的花。
“——我決定。”
你對上了白胡子帶着笑意的欣慰目光,聲音不大不小地宣布:
“在這個世界就要有一艘自己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