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輕輕眨了眨眼眸,頭也沒擡,順着他的話回答道:“是的,您說得沒錯。”
顯然,你已無意再與他争論這件對你來說無關緊要的事。
“……真是應付啊。”對于你的冷漠态度,馬爾科有點無奈。
你垂下眼睫,沒有再回答,馬爾科也沒有再多做糾纏。
馬爾科似乎已經掌握了一些與你相處的技巧,例如千萬不要對你不想回答的東西,一而再再而三地反複提及。
貓咪的耐心是有限的,尤其是當你無心在他身上花費時間的時候。
馬爾科懶洋洋地撫了撫脖頸,臨走前,他的目光最後在你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船艙内部透着一股陰冷,卻沁着紙質書籍獨有苦味。寬大的沙發椅近乎要将嬌小的人影淹沒,坐在裡面的女孩姿态端正而從容,你背對着他,長發如瀑般葳蕤卷落,陽光灑落在了你的指節,透明溫潤得和他好似身處不同的世界。
過去每一位初訪藏書室的海賊都會驚訝,原來自家老爹還有這種貴族般做派的審美。
但老爹總是笑着否認說,這艘船的内部布置,最開始的方案可不是由他來定的。
這間藏書室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往日的安靜,即便人來人往的造訪,都無損它的緘默。馬爾科莫名其妙地覺得,這間藏書室自落成以來仿佛被凝滞時間,如今終于等來了恭候已久的訪客,重新開始流動了起來。
——真是個難搞又神秘的小姑娘。
馬爾科收回目光,與過來找你的髭切膝丸,擦肩而過。
其中,淺金發色的青年與他的目光交錯一瞬,又淡淡地移開了視線。
馬爾科重新回到莫比迪克号上方,清爽的空氣掃空心底的陰霾。剛踏上甲闆,便見到一群烏泱泱聚集坐在一旁,垂頭喪氣的模樣,仿佛現在正遭遇着平生最大的挫折打擊。
見到馬爾科上來,海賊們宛如見到救命恩人一般,熱切地湊了上來。
“哥,我的好大哥!”一名海賊谄媚地擁住馬爾科,擠眉弄眼地問道,“莉露有說些什麼不?比如說我們禁酒到底啥時候結束?”
馬爾科想到剛才你不冷不淡的态度,皮笑肉不笑地推開,“沒有,你要不自己去問問?”
“……”海賊瞬間愁眉苦臉,“我哪敢啊。”
老爹都已經發話,你對他們的懲罰什麼時候結束,全憑你的心情決定。
這下徹底完蛋了。
想到你當時還特地拉攏了全體醫師護士代為監督,海賊們就覺得接下來禁酒的日子簡直黑暗得不見天日。
“說到底還是因為你們這群家夥一直都太嚣張了吧。”馬爾科沒什麼同情心地說,“無論凱絲特怎麼警告,你們都我行我素,這下報應不就來了。”
馬爾科的态度明确:幫不了,等死吧。
海賊們捂着心髒,哀嚎地倒成一片。
白胡子微笑着注視甲闆上個個可憐兮兮的兒子們,深刻地感受到,果然隻要有你在的地方,事情的發展方向就永遠這麼有趣。
雖然,如果被迫禁酒一周的的名單裡面,沒有白胡子本人就好了。
海上皇帝已經開始覺得,有的時候身為長輩,不去幹預某些事情,或許也是不錯的選擇。